第454章：试探接近，严词拒绝
夜鸦飞出十里后，我收回了最后一丝妖念。密室烛火跳了一下，映在墙上的人影晃动半息便归于平静。我没有起身，指尖还在桌面轻敲，节奏未变。庚已经烧过驱灵香，飞虫断线是预料之中。这种小手段拦不住我，但也没必要硬追。
他既想藏，就让他藏一晚。
我站起身，解下尾戒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珠渗出来，滴进案上铜盆。盆底铺着三张黄纸，写满反向追踪符文。血落纸上，纹路微亮即灭。这是新设的引信阵，不靠监视，只等对方主动靠近。
只要他还敢来见我，就不怕他逃。
两刻钟后，宫人通报，有道士求见，自称陇西散修庚，欲请教天地异象之理。我正在正殿翻阅边关急报，闻言头也未抬。
“让他进来。”
脚步声由远及近。灰褐道袍扫过门槛，拂尘轻摆，那人跪地行礼，动作标准得像是练过千遍。
“贫道庚，拜见护国大将军。”
我放下手中竹简，抬眼看他。他低着头，但我看得清他左手食指第二关节的墨痕——昨夜写信时压得太紧，连水洗都去不掉。袖口边缘有一丝焦味，是贴身藏着的符纸被体温催燃所致。喉结下方皮肤微肿，压着一道隐咒，随时能激发传音。
他不是来论道的。
“你说你来自陇西？”我开口。
“正是。贫道游历多年，听闻娘娘曾在战场燃魂施术，逆转地脉，故特来请教玄门真义。”
我端起茶盏，吹了口气。茶面浮着几片银毫，没动。
“你走南闯北，可听说过南荒蛊师？炼魂三年，换一眼通幽。最后那双眼珠子泡在药罐里，还能认人。”我顿了顿，“你也想拿命换点东西？”
他肩膀微僵。
“娘娘说笑了。贫道只是仰慕神通，绝无他意。”
“那你问吧。”
他抬头，眼神试探：“若有人驭火不伤外物，只焚自身，是否已达通神之境？”
来了。
这一句，和昨夜困魂阵摹本上的关键词完全对上。他们盯的就是我在战场上撕开烬心火封印的那一瞬。那时七窍渗血，九道火龙腾空，全城百姓都看见了。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火烧的是我的魂，不是术法表象。
“你是来论道，还是来查案？”我放下茶盏，声音不高。
他嘴唇动了动。
“本宫行事，不需要向一个连师承都说不清的野道解释。”我看着他，“你刚才那句话，越界了。”
他急忙道：“贫道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近日民间多有传言，说娘娘身负妖力，能呼风唤雨。贫道好奇，才斗胆相询。”
“民间传言？”我冷笑，“你前日去醉仙楼见的三人，一个画过焦尸手印，一个藏过半块妖骨，还有一个专收禁书。你说的好奇，就是找这些人打听？”
他猛地抬头，瞳孔缩了一下。
“你昨晚写的信，绑在夜鸦腿上，飞往西北。信里说‘南线已布好’，还提到‘明主将临，旧神当退’。”我站起身，玄色宫装金纹在灯下一闪，“你不是第一个打着论道旗号来探我的人。但你是第一个敢把困魂阵画到我生辰八字上的。”
他脸色变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走近一步，“你今早去南市茶棚，跟那个会画邪符的人说：‘只要她施术，反噬必现。’你昨夜贴墙的黄纸，我已经烧了。上面的阵纹，和你袖子里这张，是一模一样的。”
我伸手，一张符纸从他袖中自行飞出，落在案上。纸角微卷，残留一点朱砂。
他终于说不出话。
“你可以走。”我转身，不再看他，“若再敢以道法之名行窥探之实，休怪本宫不留情面。这宫里的一砖一瓦，都能让你埋骨不出。”
殿内寂静。
他慢慢后退，脚步沉重。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眼角扫向殿角铜鹤。那里原本有个小孔，是他安插的眼线用来传递消息的位置。现在孔被封了，漆面完整，像是从未动过。
他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
他低头退出，门合上的一刻，我听见他呼吸重了几分。
我坐回凤椅，取出文书，写下一行字：“庚今日求见，言辞闪烁，实为探查妖术底细，已被严词驳回。”然后盖上私印，交给守候在外的宫人。
“归档，列为春祭前异常动态。”
宫人领命而去。
我起身走到窗边。天还未亮，宫道上巡逻的影卫换了新路线。西门巡查队已换便服驻守旧书巷，药房备好了清神散，屋顶瓦片间也布下了反光信号链。一切照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我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罢手。
越是严拒，他越会觉得我有不可示人的力量。接下来，他会转向民间。会放谣言，造舆论，逼我在春祭那天当众出手。他们会等着看我失控，等着抓我的破绽。
那就让他们看。
我摸了摸尾戒，温度正常。烬心火安静地烧着，像往常一样。
我转身走向偏厅，准备批阅今日的地方奏报。刚坐下，文书又送来一份急件。
是西市布衣坊的掌柜递来的口供，说昨夜有个穿灰袍的人去订了二十套素白道袍，要绣“天启”二字，三日后取货。
我没说话，只把纸条放进写着“庚”字的卷宗里。
然后提笔，在春祭安排的最上方加了一句：“调羽林卫少年六人，提前一个时辰入坛，守四方高台。”
笔尖顿了一下。
我又补了一行：“令西市铁匠铺暂停所有铜铃铸造订单，凡带‘渊’字铭文者，立即扣押。”
写完，我把笔搁下。
窗外传来第一声晨钟。
我站起身，整理衣袖。玄狐令贴身带着，玉佩挂在腰侧。今天还有三场议事，一场关于灵稻试点，一场关于互市重开，最后一场，是春祭流程确认。
他们想看我出手。
那就准备好眼睛。
我走出偏厅，脚步平稳。
廊下宫灯还未熄，火光摇曳。
我抬起手，指尖轻轻一弹。
一粒火星飞出，落在灯芯上。
火焰猛地蹿高一寸，随即恢复正常。
喜欢妖术通天：我助帝王定乾坤请大家收藏：(www.38xs.com)妖术通天：我助帝王定乾坤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