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秘密布置,严阵以待
子时刚过,我指尖的尾戒还在震。不是错觉,是西市地下水渠传来的阵法波动,清晰得像一根线扯进我的骨头里。傀心咒初阵已经开始布设,他们真的提前动手了。
我没有再等。取了一枚玉简出来,咬破指尖,血点落在符纹中央。禁制激活的瞬间,一道微光没入地底暗道。这是只有萧云轩能接收到的讯号,紧急、无声、不容延误。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暗门滑开。他从地道口走出来,身上披着深灰斗篷,没带任何随从。脚步很轻,落地几乎没声。他走到我面前,眉头紧锁:“出事了?”
我点头,把庚两次登门、留下“速启”暗号、水渠阵法启动的事全说了。每一个细节都讲得清楚,不加修饰,也不留余地。
他听完,脸色沉了下来:“他们想在春祭前拿到你的妖术轨迹。”
“不只是想。”我盯着桌上的密报纸,“他们已经开始做了。庚背后的人催得紧,他自己也怕失势,所以才会亲自踩点,才会当面威胁我交出图录。现在被我拒绝,他们只能提前行动。”
他沉默片刻,问:“你能确定地点就是西市地下水渠?”
“我能感应到阵法结构。三处节点已经成型,只差主阵眼未落。他们会在今夜完成布置。”
他又问:“有没有可能是陷阱?故意引你过去?”
“有可能。”我看着他,“但我不必去。只要他们在宫里动手,我就有办法反制。”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既然对方要动,那就让他们动。我们在宫里设好局,等他们自己撞进来。
“你说怎么布。”他说。
我起身,走到墙边取出一张皇宫布防图铺在案上。手指划过几个位置:“藏书阁后巷、冷宫遗址西侧门、御膳房香炉通道——这三处都是他们探过的薄弱点。我已经让影卫七号盯住庚的行踪,但他只是明面上的棋子。真正动手的,会是潜伏在宫里的间谍。”
他点头:“我会调亲信禁军替换这几处的轮值。每班半个时辰换一次,防止被人摸清规律。”
“够快。”我说,“但还不够。他们用的是潜行类邪术,普通守卫发现不了。”
我转身走向内室,从密柜深处取出一个青铜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刻满符纹的石板,边缘泛着暗红光泽。这是“影织罗网符”的母版,我早年封印的东西,一直没动过。
“你要用这个?”他声音低了些。
“必须用。”我把石板放在桌上,“我会在乾元殿、昭阳门、太初台三处绘制逆向牵引阵眼。以我的妖血为引,布下‘三垣锁脉结界’。这个结界不会显形,只有触发瞬间才会暴起缚灵金光,专克潜行者。”
他看着我:“代价是什么?”
“反噬会加重。”我坦白说,“但我撑得住。”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按住我的手腕。掌心温热,力道很稳。“别硬撑。一旦开始,我会立刻调度外廷响应。你只需要守住中枢。”
我抽回手,拿起石板往外走。他跟在我身后,一路无言。
第一站是乾元殿。我选了正门前的地砖中心,用指尖蘸血开始画阵。每一笔落下,烬心火就在体内翻腾一次。血线发烫,渗进石缝时发出轻微的“嗤”声。我咬牙继续,直到整个阵眼完成。
第二站在昭阳门。这里是进出内宫的关键通道,人流复杂。我蹲在门槛阴影处绘阵,手指抖了一下。一口腥甜涌上来,我咽回去,没让他看见。
第三站是太初台。这里是皇极要地,也是整座皇宫的气运交汇点。阵眼最难布。我割开掌心,让血顺着符纹流满整个图案。最后一笔收尾时,眼前一阵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扶了我一把。
“没事。”我说,“结界已成。”
我们回到凤仪宫。我坐在案前闭目调息,烬心火缓缓流转四肢,压住胸口的闷痛。他站在旁边,没说话。
半晌,他递来一件狐绒披风。我没推辞,披在肩上。温度一点点传过来,身体才不再发抖。
“你去勤政殿吧。”我说,“一旦有动静,影卫七号会吹骨哨。禁军按预定路线合围,你在那边掌控全局。”
他点头,转身要走。
“萧云轩。”我在他身后叫住他。
他回头。
“你我同守今夜。”我说。
他看了我一眼,没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我的手,然后走了。
殿门关上后,我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琥珀色光晕,又迅速隐去。我把一枚刻着“戌”字的铜牌放在案上。这是与影卫约定的最终信号,代表一切就绪,只等猎物入笼。
我抬起手,看着尾戒。它安静地贴在指根,像一块普通的金属。但我知道,它连着我的妖识,连着整个结界网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外面没有风,也没有人声。整个皇宫像是睡着了。
但我能感觉到。地下那根线还在动。水渠里的阵法正在收尾。他们的动作越来越快。
来了。
我坐直身体,一只手按在案下。那里藏着一枚活体影蛊,随时可以放出。
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不是脚步,也不是风声。是符纸燃烧的声音。
我睁大眼睛。
铜牌突然翻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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