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审问间谍，得知计划
血滴还在砖缝里蔓延，我站在高阶之下，左臂的伤口没有包扎。尾戒贴着皮肤，热度未退。辛跪在原地，金光锁链缠住他的四肢，呼吸沉重。
我没有再看他，而是抬起左手，指尖按在尾戒表面。烬心火开始下沉，不再焚烧我的魂魄，转而凝成一线，直入识海。我闭眼，将意识沉入那缕火焰之中。
远古的妖语响起，低而清晰。
我蹲下身，在距他三尺的地方盘膝坐下。双目闭合，声音很轻：“你不怕死，怕的是任务失败。”
话落的瞬间，烬心火震动。一道无形丝线从我指尖延伸，顺着地面渗出的血迹滑入砖缝，又沿着辛的鞋底爬升，最终钻入他的脚心。
心跳传来了。
一下，两下，三下。节奏紊乱，但在每次更鼓响起时，心率都会突增。这和之前一样，但他无法控制。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我也知道他不是主力。
所以我不能用强，一旦触发反噬机制，他的记忆会被烧毁。我只能一点点挖，从最浅的情绪开始。
烬心火调整到“焚忆”模式，火焰不伤肉身，只灼神识。我借精血为引，构建“血聆之径”，让自己的意识能随着血液感知他的波动。
画面浮现了。
他在一间密室中跪着，面前站着一个灰袍人。墙上挂着一幅《大胤宫禁图》，标注了三处节点：皇帝寝殿、藏书阁、丹房。灰袍人说：“只要她出手救人，便是破绽；若她不动，百姓便疑。”
那是庚的声音。
我继续深入。
他的脑中有三层封印。第一层是训练留下的意志屏障，第二层是任务记忆，第三层才是真正的指令核心。
我绕过第一层，触碰第二层。
画面再次闪现——庚在城西废庙中与他对视，手中拿着一枚铜符，上面刻着“庚”字。他说：“你要做的不是杀她，也不是逃，是让她动手。只要她动用妖力，我们就能捕捉轨迹。”
我睁开眼。
辛的脸色变了，虽然他仍低着头，但脖颈肌肉绷紧，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知道我在看什么。
我没有停。
重新闭眼，烬心火猛然升温。这一次我不再试探，直接冲击第三层封印。尾戒爆发出幽蓝光芒，照得巷道一亮。金光锁链随之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某种威胁。
辛的身体猛地一抽。
他开始挣扎，但被牢牢锁住。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在地上，混入我的血迹中。
烬心火中的妖语越来越急，像风刮过枯骨。我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那一丝连接上，强行撕开最后一道防线。
记忆炸开了。
我看到庚站在一座地下祭坛前，手中捧着一个人偶，人偶眉心有一点红痕，和皇帝左额的胎记位置一致。他说：“等皇帝病重，我们就换掉他。不是刺杀，是替换。用傀儡替身术，让他看起来还是他自己。”
画面切换。
朝会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呆滞。我走上前，掌心贴在他额头上，注入一道妖力。那不是治疗，而是烙印。妖力进入人偶体内，瞬间被逆转，形成反向操控阵。
我成了他们控制皇权的工具。
我猛地睁眼。
瞳孔泛起琥珀色光晕，尾戒嗡鸣不止。
“原来如此。”我说，“你们要的不是除掉我，是要利用我。”
辛喉咙里发出呜咽声，原本被封的声音终于冲破禁制：“……不是夺秘法……是……替换……”
他断续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里挤出来的：“庚……要在秋祭前……让傀儡入宫……只要你为‘皇帝’疗伤……妖力就会被引回……种下反控阵……你……就成了囚徒……”
我盯着他。
“所以你们故意散布谣言，逼我在春祭施术？也是为了测试我的反应？”
他点头，又摇头，最后只是喘息。
“百姓信你，你就必须救。你不救，你就失德。你救，你就入局。”他低声说，“我们……不需要打败你……只需要你动一次手。”
我慢慢站起身。
左臂的血还在流，顺着指尖滴下。一滴落在辛的肩上，他没有躲。
原来他们的计划从来不是硬攻，而是围困。让我自己走进陷阱。
我低头看着他：“谁制作的人偶？”
他没回答。
身体突然一软，呼吸变得微弱。控命蛊彻底失效了，但他还活着，只是陷入昏迷。
我没有叫人。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更鼓声传来。四更将尽，天快亮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脑中反复回放他说的话，尤其是“替换”和“反向操控”这两个词。这不是普通的阴谋，是针对我妖术本质的算计。
他们知道我不会轻易出手，所以制造危机逼我动用能力。他们知道我会救人，所以用百姓作饵。他们甚至知道我警惕，所以安排试阵者来探路。
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
我抬手摸了摸尾戒。
它还在发烫，但热度已经开始下降。烬心火回归平静，可我知道，危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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