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哥！你说啥是啥！我信你！”向羽对具体数字其实有点晕，但他根本不在乎，他只知道阳哥绝不会亏待他，而且一想到自己能分到六千多块巨款，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咧着嘴傻笑，只会一个劲儿点头。
陆阳见大家都没意见，便对父亲说：“爸，那您就按这个数，把向叔家的钱点出来吧。”
“嗯。”陆山河应了一声，不再多话，拿起炕桌上的钱，手指蘸了下唾沫，开始熟练地清点起来。厚厚的“大团结”在他手里刷刷作响。
他先拿出一沓，每沓是一百张，也就是一千块，又数出十张，把剩下的和刚才的一沓整钱单独放在一边：“这是董大海的一千九。”
然后又拿出六沓，外加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向前进面前：“前进，这是六千零十五，你家小羽应得的，你点点。”
看着眼前这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钞票，向前进的手都有些抖了。他这辈子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赵金凤更是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向前进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没有客气，也拿起钱，和陆山河一起，父子俩头对头，仔细地清点起来。赵金凤也凑过来，帮着一起数。
屋里很安静，只有点钞的沙沙声和人们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点了两遍，数目准确无误。
向前进把钱仔细地拢在一起，双手微微发颤，他抬起头，眼圈竟然有些发红，声音也带着点哽咽：“大哥，嫂子，阳子……这……这让我说啥好……小羽这孩子，跟着阳子，真是……真是走了大运了！”
他转向自己儿子，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小羽，你给我记住！这钱，是你阳哥带着你、让着你才挣来的！以后你要是敢忘了你阳哥的好，敢跟你阳哥耍心眼，我第一个打断你的腿！听见没！”
向羽此时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重重地点头：“爹，妈，你们放心！我向羽不是那样人！阳哥对我咋样，我心里门儿清！这辈子，阳哥都是我亲哥！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让我抓狗绝对不撵鸡。”
赵金凤已经忍不住用袖子擦起了眼角，既是高兴，也是欣慰，更是对陆家满满的感激。
陆山河见状，哈哈一笑，打破了些许凝重的气氛：“行了行了，前进，金凤，说这些干啥？孩子们好，咱们当老人的就高兴！钱收好，这可是小羽挣的家底儿！”
他又把剩下的钱，包括董大海的那份和陆阳的七千多，都推到刘美兰面前：“美兰，这些你收起来，归拢好。”
刘美兰看着属于自家的那一大堆钱，心情也是激荡难平，但她毕竟是一家主妇，很快稳下神，找出家里装钱的小木匣子，开始仔细地把钱码放进去。
钱分妥当，各自心里都像落下一块大石头。
刘美兰放好钱，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对赵金凤说：“金凤，走，咱俩赶紧张罗晚饭去！这都下半晌了，晌午就没正经吃，晚上这顿可得像点样儿！”
赵金凤也笑着应和：“可不是嘛！今天小年，说啥也得整几个硬菜，饺子更是不能少！”
两个女人说着就掀开门帘去了外屋地。
刘美兰利索地系上围裙，开始指派任务：“金凤，你把我早上拿出来的狍子肉，切成肉馅，等会儿包饺子用。再把我买的五花肉，割条瘦点的，待会儿炒个菜。”
“行，我这就弄。”赵金凤应着，从房梁上挂着的篮子里取下那一大条还有点微微硬的狍子肉，放到案板上，准备下刀剁馅。
刘美兰则掀开水缸盖，用葫芦瓢舀水和面。今天人多，她估摸着得和一大盆面才够。白花花的面粉倒进黑陶盆里，加入温水，她的手有力地揉搓着，不一会儿，一个光滑的面团就成型了，盖上湿布放在炕头醒着。
接着，她又从酸菜缸里捞出一棵酸菜，挤掉多余的水分。放在案板上，开始“铛铛铛”地切丝。然后在横着切上几刀。最后用清水洗了洗。
赵金凤那边，先是把狍子肉先切成片，在切成丝，最后切成小丁，最后在仔细剁成肉馅。
剁完馅，赵金凤又切下一长条精瘦肉，切成薄片，留着炒菜用。
“美兰，你看这肉膘多厚实，晚上炼点大油吧？包饺子用猪油拌馅香！”赵金凤提着那块肥肉多的部分说道。
“炼！必须炼！”刘美兰头也不抬，边切酸菜边说，“炼出来的油渣正好晚上炒个白菜，或者撒点盐直接吃，孩子们都得意这口。”
两个女人在外屋地忙活得热火朝天。里屋，陆山河和向前进继续坐在炕上抽烟闲聊，话题自然围绕着今天卖货的顺利和孩子们的本事，语气里满是欣慰和骄傲。
陆阳则被向羽拉着，给好奇的陆瑶、陆娜、向云旗和向军旗几人，讲那把新买的能连发的63式自动步枪有多厉害。
向羽更是添油加醋，把大斌那院子描述得跟秘密基地似的。
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屋地飘出浓郁的香味。
猪油下锅，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诱人的香味弥漫开来，炼好的猪油舀进瓦罐，剩下的油渣金黄焦脆，撒上点盐花，刘美兰先给眼巴巴守着的孩子们一人分了一小把，乐得他们龇牙咧嘴。
饺子馅也拌好了，酸菜猪肉油渣馅的，面也醒好了，炕桌被拿下去，炕上被擦得干干净净，放上案板，准备开始包饺子。
刘美兰和赵金凤开始擀饺子皮，陆瑶、陆娜和向云旗也洗干净了手，凑过来像模像样地学着包饺子。虽然包得歪歪扭扭，有的还露着馅，但气氛却一下子浓烈了起来。
过节吗！就应该一家人团团圆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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