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要杀了我吗?格林德沃先生。”
卡森德里乌斯趴在椅子的扶手上,微微抬起头。
以仰视的姿态,面对着这个曾经差点让整个欧洲大陆沦为战火的黑巫师。
格林德沃的指节僵硬地抽动了两下,他眼神冷冽地俯视着那个年龄还没有他零头大的少年。
“你是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哈哈哈!”
卡桑德里乌斯一听他这话却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他笑的甚至咳出了眼泪。
将眼角的湿润抹掉,卡桑德里乌斯懒洋洋地依靠在一边,完全抛弃了往日作为冈特继承人的礼仪。
等笑声结束,卡桑德里乌斯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
“我知道你不能杀我。”
这话如此的平淡,却掀开了一个让人惊悚的事实。
格林德沃默默攥紧了手掌。
他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像此刻现在这样,面对卡桑德里乌斯时感到无能为力。
不,并不是无能为力。
而是明明有万般手段可以解决一切,可却因为很多的原因融杂在一起,所以才不能对眼前这个人出手。
因为,卡桑德里乌斯已经将他的魂器扔出去了。
谁也不知道,若他真的死在了格林德沃的手下,那个失控了的魂器会做出如何的反应,甚至于——
那是所有人都预想不到的未来。
格林德沃不能杀死卡桑德,里乌斯。
至少在消灭那个魂器之前。
至于卡桑德里乌斯的目的。
格林德沃都不用思考,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比起花费数年时间去改革一个从骨子里就已经腐烂了的魔法界,还不如彻底将其打散打烂,重新在那腐烂的枯骨上构造一片新的魔法界。
把那个魂器扔出去。
既是为了塑造一个新的敌人。
也是为了把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拉入这盘棋局。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他将自己所有的算计全都摊开,摆在了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面前。
被迫让他们直视着目前又冒出来的敌人。
于是顺利的,卡桑德里乌斯又从潜在的敌人变成了不得不合作的盟友。
邓布利多沉默不语。
他看着眼前这个丝毫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的少年,心中却并没有在乎那些多余的阴谋,反而更关注一件事。
“你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操控,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卡桑德里乌斯一愣。
这话真是奇怪。
非要说为什么的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
这样想着,卡桑德里乌斯微微弯了弯眼,露出了一个腼腆的,内敛的笑。
“真是抱歉啊,邓布利多校长。”
懒洋洋的趴在扶手上,卡桑德里乌斯挠了挠脸,像个不知世事的被娇宠的天真的孩子一样。
“关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呢。”
卡桑德里乌斯眯起了眼睛。
他最近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模仿德拉科那被娇宠着长大的,不经意露出来的姿态。
“或许是出于血脉中的传承吧,总之我想那么做了,就那么做了。”
沉默再一次席卷了校长办公室。
当火焰的噼啪声悄无声息地将办公室填满时,邓布利多却又问出了一个直戳卡桑德里乌斯弱点的问题。
“可是你又活不过20岁,你到底是为了谁呢?”
话音落下,卡桑德里乌斯又咳嗽了起来。
他捂着唇,低着头不停地咳嗽着,直到抹去唇边的一点血迹,卡桑德里乌斯才抬起头回答这话。
“为什么做事一定要有个目的呢,如果凡事都有个目的,人活着难道不会很累吗?”
他依旧笑着,坦然地笑着。
“将目标视作大山般的压力承载在身上,那也太累了。”
“因为我想,所以我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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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晚的冷风刮在脸上时,卡桑德里乌斯不免打了个哆嗦。
他眯着眼睛一步步地向前走。
“真是冷啊,夜晚。”
寂静的长廊只有他一个人,寂静到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在彳亍独行。
寒夜中,偶有几声零星的鸟叫响起,可是配上周围幽暗的长廊,却更显得几分阴森。
卡桑德里乌斯的身体很不好了。
他扶着墙喘了两口气,将喉间的血腥又咽了回去。
只是在路过一个转角时。
卡桑德里乌斯的脚步却停住了。
不远处有个金发的少年,正背对着他,仰头看着天边的明月。
德拉科已经长得很高了,或许是被家人的爱所包围的原因,他的身上一直都没有那股战战兢兢和逃脱不了的畏惧感。
卡桑德里乌斯很嫉妒。
他也很羡慕。
他有时候甚至会生出干脆死了也拉德拉科陪葬的想法。
或许夜晚总会给人的心灵蒙上一层阴影。
在这个想法冒出的一瞬间,卡桑德里乌斯的眼中不免闪过了几分病态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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