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壁城下,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焦糊气味,混合着泥土被践踏翻起后的土腥,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战场特有气息。蛮族主力如同被砸碎的冰面,彻底崩溃,兵败如山倒。曾经不可一世的蛮族骑兵,此刻丢盔弃甲,如同被猎犬追逐的丧家之犬,漫山遍野地向着北方、西方他们各自部落的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震天的喊杀声已被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哀嚎所取代,旌旗倒伏,尸横遍野,描绘出一幅胜利与死亡交织的惨烈画卷。
战场中央,夏军将士们虽然人人带伤,疲惫欲死,甲胄破损,兵刃卷刃,但每一张沾满血污和烟尘的脸上,都燃烧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大仇得报的快意,以及一种历经血火淬炼后、更加坚不可摧的昂扬斗志!无数道目光,带着无比的崇敬、信赖与期待,齐刷刷地投向了中军那面依旧傲然飘扬的、绣着“林”字的监军大纛之下,聚焦在那道挺拔如松、虽经恶战却依旧气度沉凝的身影之上——监军林轩。
此刻,摆在林轩(其思维正与千古名将李靖的英灵高度协同)面前的,是一个关键的抉择:是见好就收,鸣金收兵,依托铁壁城坚固的防线,消化此次辉煌胜利的果实,巩固防御,休养生息?还是……乘胜追击,不惜代价,扩大战果,将溃败的蛮族彻底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林轩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与李靖英灵的协同,让他拥有了一种超越常人的战场洞察力与战略决断力。他深知,对于蛮族这种以劫掠为生、崇尚弱肉强食的游牧民族,一时的败退绝不意味着屈服。若此时心慈手软,放任兀术收拢残兵败将逃回草原深处,凭借其部落的底蕴和草原的广阔,用不了几年,甚至可能只需一两个冬天,他们就能舔舐伤口,恢复部分元气,届时必将卷土重来,北境将永无宁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子民的残忍!唯有抓住战机,穷追猛打,尽可能多地歼灭其有生力量,尤其是擒杀或重创其主帅兀术,彻底摧毁其战争潜力,才能换来北疆真正长久的太平!
“传令!”林轩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清晰地传遍中军,压过了战场的喧嚣,“赵铁柱何在!”
“末将在!”如同雷霆炸响,浑身浴血、仿佛刚从血池中捞出的赵铁柱,大步上前,甲叶铿锵,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的鏖战,斩杀蛮将无数,周身煞气几乎凝成实质,但一双虎目却燃烧着炽烈的战意,毫无疲态!
“命你率领‘出击兵团’所有尚能作战的骑兵,并立即从各军抽调所有状态尚可的战马,配属双马乃至三马!组成先锋追击军团!不给蛮虏丝毫喘息之机,沿着兀术溃逃的主要方向,给本官追击千里!穷追猛打!”林轩的目光如两道冷电,锁定赵铁柱,“你的任务,不是击溃,而是歼灭!尽可能多地斩杀、俘虏溃兵,尤其是盯死兀术及其苍狼骑亲卫主力!擒杀兀术者,赏万金,封爵!纵其逃入天涯海角,亦要追索!”
“得令!末将必取兀术狗头,献于监军麾下!”赵铁柱眼中凶光大盛,抱拳领命,声如洪钟,转身便如一阵旋风般冲向骑兵集结地,点兵遣将,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下达命令。
“徐副将!”林轩目光转向另一位沉稳的老将。
“末将在!”徐副将抱拳应诺,他虽年长,此刻亦是浑身血迹,但眼神沉稳。
“命你统筹所有步卒,立即清扫战场!收敛我军将士遗体,好生安置;清点斩获,登记缴获物资;甄别俘虏,将重伤蛮兵就地医治(彰显仁德),轻壮者押解看管;派出军中所有医官,全力救治我军伤员!”林轩语速极快,条理清晰,“同时,立即派出多支轻装精锐步兵小队,配属熟悉地形的当地边军向导,清剿溃散于附近山林、河谷的小股蛮兵,收复被其占据的边境哨卡、烽燧、以及被荼毒的村镇,安抚百姓,恢复秩序!”
“末将遵命!定将战场打理妥当,恢复边境安宁!”徐副将沉声领命,立刻转身安排各项事宜。
“其余各军将领!”林轩目光扫过围拢过来的众将,“各归本部,立刻清点战损,统计伤亡,补充箭矢、饮水、干粮,修复兵甲,救治伤患,保持战斗警戒!严防蛮族小股溃兵狗急跳墙反扑,亦需警惕其他方向蛮族部落闻讯来袭!”
“遵命!”众将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一条条指令,清晰、果断、精准,如同精密的齿轮咬合,整个刚刚经历血战的夏军机器,没有片刻停歇,立刻发出了更加高昂的轰鸣,从“决战防御”模式,高速切换至“追击扩大战果”与“战后恢复”模式!
赵铁柱的行动最为迅猛。他麾下的“出击兵团”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此刻虽经苦战,但胜利的喜悦和追击的命令如同最烈的兴奋剂,让他们的疲惫一扫而空。再加上从各军紧急调配来的战马,一支人数近万、一人双马甚至三马、装备精良、杀气腾腾的骑兵先锋军团,在极短时间内便集结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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