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幸福美满中静静流淌,转眼又是两年过去。这一年的初夏,云溪庄园的荷花开得格外繁盛,粉的、白的、淡紫的,一池连着一池,亭亭玉立,幽香远溢。微风过处,荷叶翻涌如碧波,偶尔有锦鲤跃出水面,溅起碎玉般的水花。
宁静午后,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浅语午憩醒来,正欲起身,忽感一阵不适袭来,恶心眩晕之感让她不得不重新倚回软榻。起初她只以为是天气渐热,暑气侵扰所致,可接连数日皆是如此,晨起尤甚,且月信迟迟未至,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这日午后,苏浅语斜倚在临窗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满池荷花出神,那阵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她轻蹙蛾眉,以手抚额。正从书房走来的林轩见状,忙快步上前,执起她的手,关切道:“浅语,可是又不舒服了?”
苏浅语抬眸,见他眼中满是忧色,勉强一笑:“许是这几日天气闷热,有些食欲不振,不打紧的。”
林轩却觉出几分异样,凝视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忽然心头一动。他想起这几日她常有的细微变化——嗜睡、口味微变、偶有反酸……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他强压下心头的激荡,温声道:“还是请御医来瞧瞧,也好安心。”
他立刻遣人去请长驻在庄园附近、由宫中特别指派的老御医。这位须发皆白的陈御医曾侍奉过三朝,医术精湛,深得皇家信任,夏恒皇帝特意将他安排在云溪庄园附近,便是为了林轩夫妇的身体安康。
不过一盏茶工夫,陈御医便提着药箱匆匆而至。林轩亲自将他迎入内室,神情间带着不自觉的紧张。老御医见状,心下了然,向二人行礼后,在榻前锦凳上坐下,取出丝帕覆在苏浅语腕上,屏息凝神,细细诊脉。
室内静得能听见窗外荷塘传来的蛙鸣。林轩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御医的神情,苏浅语则半垂着眼帘,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片刻后,老御医脸上渐渐露出笑容,那笑容越来越盛,最后化作满面春风。他收回手,起身对着林轩深深一揖,声音里满是欣喜:“恭喜先生,贺喜先生!夫人这是喜脉!依脉象看,已近两月,脉象圆滑如珠,往来流利,胎气稳健,乃是大喜之兆啊!”
喜脉!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林轩耳畔,又似甘霖润泽心田。他先是一愣,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没听清老御医在说什么。随即,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所有思绪。他竟一时手足无措,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旁的紫檀木桌案,指尖微微发颤。
他猛地看向榻上的苏浅语。只见她先是一怔,杏眼圆睁,随即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如三月桃花,那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她眼中的神色从茫然转为不敢置信,又从不敢置信化作极致的喜悦,那光芒璀璨如星,混合着少女般的羞涩与即将为人母的温柔光辉。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动作是那样轻柔,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真……真的?”林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向御医,又追问了一句,仿佛要再次确认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千真万确!”老御医捻须笑道,眼中满是欣慰,“先生放心,夫人身体底子好,心情舒畅,脉象平和有力,此胎必定安康。老夫这就开几副安胎滋补的方子,再细细叮嘱些注意事项。头三个月最是要紧,需得静养,莫要劳累,饮食也需精心调理。”
得子!血脉的延续!
这对于历经生死、一度在封印魔神时认为自己可能就此陨落的林轩而言,这消息的意义远不止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这是他与苏浅语爱情的结晶,是他在经历了漫长战斗、守护了这片土地后,收获的最珍贵的馈赠。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留下的最深刻的烙印,是林家血脉的延续,更是一种生命意义上的传承与希望——仿佛在漫长的黑夜之后,终于迎来了破晓的曙光。
林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绪,向老御医郑重行礼:“有劳陈老了。还请陈老费心,拟个周全的调理方子。”
“先生客气,这是老夫分内之事。”陈御医连忙还礼,脸上笑容不减,“夫人若有任何不适,随时唤我便是。”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庄园。最先得知的是在院中练功的赵铁柱,这铁塔般的汉子先是一愣,随即高兴得“嗷”一嗓子,直接在后院空地上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拳法,拳风扫得落叶纷飞,嘴里还嚷嚷着:“我要去山里猎最好的山珍!给嫂子补身子!不,给小侄子补身子!”
整个庄园上下,从管家到洒扫的仆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林先生与夫人待人宽厚,如今有了这样的喜事,所有人都觉得与有荣焉。厨房的李妈立刻开始琢磨起安胎的汤水,绣房的姑娘们则悄悄议论着该给小主子准备什么样的小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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