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的日头爬到正中时,沙晶矿脉外的空地上已燃起篝火。沙陀族的妇人们捧着陶碗,将熬好的沙枣粥分给众人,甜香混着温热的水汽,驱散了矿脉带来的阴寒。石敢当抱着最小的沙陀孩童,正逗得孩子咯咯笑,小沧汐们趴在他肩头,触须上的莹光粒跟着孩子的笑声闪烁,像缀在粗布衣衫上的碎星。蛟煞和火灵蛟蜷在篝火旁,火灵蛟偶尔吐出一缕淡红火焰,帮妇人们加热陶锅,蛟煞则用独角扫开靠近篝火的沙粒,一派安宁景象。
楚苍澜却没放松警惕。他蹲在矿脉入口的沙岩旁,指尖摩挲着沙煞主遗留的那根黑水杖碎片——碎片上除了残留的沙煞,竟还刻着几缕极细的暗纹,纹路扭曲如蛇,与之前在返煞总图上见过的“九煞符”隐隐呼应。“这纹路不对劲。”他抬头看向洛灵汐,将碎片递过去,“不是沙煞主的手法,更像玄夷部核心的‘传煞纹’,专门用来传递密信。”
洛灵汐接过碎片,立刻取出镇邪剑,将冰蓝光芒注入碎片。暗纹在光芒中渐渐显形,化作一行扭曲的文字:“沙晶矿脉为饵,引玉珏持有者入黑沙城,九煞聚灵阵已备,待献祭沙陀全族与镇沙玉,唤醒煞心尊主残魂,夺九珏,启穷奇。”
“九煞聚灵阵?煞心尊主?”
沙烈长老凑过来,看清文字后脸色骤变,“三百年前,玄夷部有位‘煞心长老’,据说能以自身为容器,承载穷奇残魂,后来被我族先祖封印在黑沙城地底!沙煞主根本不是主谋,他只是个诱饵!”
楚苍澜心中一沉,突然想起沙煞主死前那句“玄夷部主坛在西漠黑沙城”——原来不是指普通的据点,而是藏着煞心长老的封印地。他握紧镇沙玉珏,指尖传来一阵异样的震颤——玉珏里的沙灵之力竟在微微紊乱,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
“不好,镇沙玉珏被动了手脚!”他将玉珏举到篝火旁,借着光看清玉珏边缘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裂痕里缠着一丝淡黑的煞线,“是沙魂咒的变种,能顺着玉珏感应沙陀族的位置,还能在关键时刻引爆玉珏里的沙灵之力!” 洛灵汐立刻用镇邪剑的青光包裹玉珏,试图剥离煞线,却发现煞线已与玉珏的灵气纠缠在一起:“这煞线与黑沙城的地脉相连,除非毁掉九煞聚灵阵,否则无法彻底清除。沙煞主故意让我们拿到玉珏,就是想让它成为定位和引爆的工具。”
就在这时,控沙者首领阿古突然惊呼一声,指着黑沙城的方向:“那是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黑沙城上空的沙尘竟渐渐凝聚成一道黑色的漩涡,漩涡中心泛着暗红的光,像一只睁开的邪眼。沙语螺突然从楚苍澜怀中飞出,螺壳通体变红,发出尖锐的鸣响——这是比沙暴更危险的“煞暴预警”。 “是九煞聚灵阵开始运转了!”
沙烈长老踉跄着后退一步,“阵眼需要九处‘煞引’,沙晶矿脉是第一处,接下来会是镇沙堡、沙陀族的聚居地……最后是黑沙城中心!每激活一处煞引,就要献祭一处的生灵!”
石敢当猛地站起身,巨斧在地上砸出深坑:“娘嘞!这些杂碎竟拿全族人性命当诱饵!俺现在就去黑沙城,劈了那什么聚灵阵!”
他刚要冲出去,却被洛灵汐拉住:“别冲动,九煞聚灵阵需要‘九煞引’全部激活才能启动,现在只激活了一处,我们还有时间。但黑沙城肯定有埋伏,必须先查清楚阵眼位置。”
楚苍澜点头,将返煞总图展开,总图上黑沙城的位置标注着九个红点,除了沙晶矿脉,其他八个红点分别对应黑沙城的八座城门。“每个城门都是一处煞引,需要用沙陀族的血脉和镇沙玉珏的灵气才能激活。”
他看向沙烈长老,“沙陀族有没有人近期去过黑沙城?或者接触过陌生的沙民?” 沙烈长老沉思片刻,突然脸色发白:“三天前,族里的年轻控沙者阿木说要去黑沙城附近探查沙煞,至今未归!阿木的母亲是沙陀族的‘血祭者’,能引动族中血脉之力,要是他被抓了……”
“阿木就是第二处煞引的关键!”洛灵汐立刻收起镇邪剑,“我们必须在日落前赶到黑沙城西门——那里是离镇沙堡最近的煞引点,阿木很可能被关在那里。”
众人不敢耽搁,立刻收拾行装。沙陀族的妇人们将沙枣糕和水囊塞进众人行囊,孩子们则把自己做的沙画塞给小沧汐,画里是沙陀族的图腾和笑脸。“恩人,一定要救回阿木!”最小的那个孩童拉着石敢当的衣角,眼中满是期盼。石敢当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放心,俺一定把阿木带回来!”
一行人朝着黑沙城西门疾驰。西漠的风越来越急,沙尘打在防沙长袍上,发出“噼啪”的声响,黑沙城的轮廓在沙尘中愈发狰狞,城门上的玄夷部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是在嘲讽他们踏入陷阱。
快到西门时,蛟煞突然低吼一声,独角指向路边的一处沙堆。沙堆下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众人挖开沙子,竟看到浑身是伤的阿木——他的手腕被煞链缠住,身上的控沙短杖已经断裂,胸口刻着一道九煞符,符上的煞气正顺着他的血脉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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