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沙堡的晨雾还没散尽,沙粒裹着微凉的风,落在沙烈长老的沙晶短杖上,凝成一层细霜。他攥着半块沙晶钥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沙魂咒的淡黑纹路在手腕间若隐若现 —— 那是煞心长老留下的烙印,昨夜与楚苍澜议事时,这纹路又隐隐发烫,像是在提醒他过往的过错。
“长老,俺把冰灵膏带来了!” 石敢当扛着巨斧冲过来,粗粝的手掌里捧着个陶碗,碗里是用暖阳晶粉末调和的药膏,“洛姑娘说这玩意儿能压煞,你涂在咒印上,保准管用!” 小沧汐们从他怀中跃出,触须上的莹光粒落在沙烈的手腕,淡蓝微光顺着咒痕蔓延,黑纹竟暂时蜷缩了几分。
沙烈看着手背上的莹光,突然想起被掳走的三长老临行前的话:“沙烈,别被咒印困住,你是沙陀族的血继者,血脉里藏着先祖的护脉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药膏厚厚涂在咒印上,土黄的沙晶短杖突然泛出微光 —— 杖身上的沙漠之鹰图腾,竟与他掌心的血脉纹路隐隐契合。
“该出发了。” 楚苍澜的声音从堡门传来,他已将九枚玉珏中的镇沙、荒魂、水灵三枚别在腰间,月白锦袍下摆沾着的沙粒,是昨夜勘察路线时留下的,“按计划,我们先去南门沙枣林的煞引点,那里离镇沙堡最近,也是沙陀族的祭祀圣地,沙烈长老的血脉应该最容易感应。”
洛灵汐跟在楚苍澜身后,镇邪剑斜挎在肩,剑鞘上缠着用沙棘藤编的绳结 —— 那是沙陀族妇人连夜编的,能引动微弱的沙脉灵气。她从行囊里掏出两张绘着符文的沙纸:“这是‘避沙符’,贴在衣襟上能避开流沙陷阱。另外,我在沙语螺里加了沙晶粉,就算被沙雾干扰,也能保持联系。”
众人刚走出堡门,蛟煞突然低吼一声,独角泛着蓝光指向西侧的沙丘 —— 那里的沙粒正异常流动,像是有东西在地下穿行。小沧汐们立刻扑到沙烈脚边,触须拼成 “危险” 二字,莹光粒急促闪烁。
“是‘沙遁煞影’!” 沙烈脸色骤变,沙晶短杖猛地插入沙地,“他们能在沙下潜行,用煞气引动流沙,之前掳走妇孺时就用的这招!” 话音未落,脚下的沙粒突然翻涌,三柄淬着黑煞的沙晶短刃从沙下刺出,直指沙烈的膝盖 —— 显然是冲着他这血继者来的!
石敢当反应极快,巨斧横扫,冰灵之力顺着斧刃蔓延,沙粒瞬间冻结成冰壳,将短刃牢牢困住:“娘嘞!这些煞崽子就会躲在沙子里搞偷袭!” 他纵身跃起,巨斧砸向沙地,冰蓝光芒顺着裂缝蔓延,将藏在沙下的三名煞影卫逼了出来。
这三名煞影卫与之前不同,他们身着玄黑沙甲,甲缝里渗出淡紫的煞气 —— 正是域外蚀煞的痕迹!为首的煞影卫面罩下露出一道刀疤,手中握着一根用沙陀族骸骨打磨的短杖:“沙烈长老,识相的就交出血脉之力,帮尊主激活煞引点,否则镇沙堡的妇孺,今日就会变成沙煞傀儡!”
“你敢!” 沙烈眼中闪过怒火,沙晶短杖一挥,沙地上突然升起三道沙柱,将煞影卫困住。可他刚要催动血脉,心口的沙魂咒突然躁动,黑纹顺着脖颈蔓延,眼前闪过被煞心长老控制时的画面:他亲手画出沙枣林的路线图,看着煞影卫掳走祭祀的族人,却无力反抗。
“长老!别被幻象骗了!” 洛灵汐纵身跃到他身边,镇邪剑的青光轻轻扫过他的眉心,“这是‘血沙幻象’,用你的愧疚引动咒印,快用沙晶短杖引沙脉灵气压制!”
沙烈猛地回过神,将沙晶短杖按在胸口,土黄光芒顺着血脉蔓延。沙枣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嗡鸣 —— 那是祭祀圣地的沙晶在呼应!他眼中闪过决绝,不再犹豫,指尖划破掌心,将鲜血滴在沙晶短杖上:“沙陀族先祖在上,今日我以血为引,唤沙脉灵,定煞引!”
短杖的沙漠之鹰图腾突然活了过来,展翅飞向沙枣林方向,土黄光芒在沙地上划出一道清晰的轨迹,直指林深处的祭台。众人顺着轨迹前行,沙枣林的景象却让人心惊:原本红润的沙枣泛着灰败,枝叶上缠着淡黑煞气,祭台周围的沙粒竟凝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 那是被煞气污染的祭祀残魂。
“是‘残魂沙雾’!” 洛灵汐拔剑出鞘,镇邪剑的青光与沙晶短杖的光芒交织,“这些残魂被煞心长老的咒术困住,只要净化煞气,就能让他们安息!” 她纵身跃到祭台旁,剑刃横扫,青光所过之处,煞气如潮水般退去,沙枣的红润渐渐恢复,残魂化作淡金的光点,朝着沙烈的方向鞠躬,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沙烈看着这一幕,眼眶泛红 —— 这些残魂,都是他当年没能护住的族人。他走到祭台中央,掌心按在台面的沙晶凹槽上,血脉之力顺着凹槽蔓延,祭台下的煞引点渐渐显形:那是一枚泛着黑黄的沙煞晶,晶体内缠着无数细小的煞线,与黑沙城的方向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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