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子水润过喉咙,跟滴进烧红的铁块上似的,滋啦一下就没了,该渴还是渴。但林九没再要,他知道苏洛雪他们也没多少存货。他撑着墙,晃晃悠悠站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可脑子清醒了点。
老鹰和山猫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之前是看怪物,看麻烦,现在里头掺了点别的东西,像是……看一把虽然邪门但真好使的刀。连苏洛雪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线条好像也柔和了那么一丝丝。
“还能撑住?”苏洛雪问,不再是命令,带了点询问的意思。
林九点点头,没逞强,实话实说:“死不了,但再来一次刚才那种,够呛。”他掂量着手里那块冰凉金属片,又看了看木牌,“这玩意儿……刚才好像有东西跟我说话了。”
这话一出,另外三人都是一愣。
“说话?”老鹰眉头拧成了疙瘩,“影子还会说人话了?”
“不是影子。”林九摇头,努力回忆那缥缈的感觉,“像个……挺老的老头声,直接钻脑子里的。说‘到塔顶来’。”
苏洛雪立刻追问:“哪个塔顶?这栋楼的?还是外面那个水塔?”
“不知道。”林九把金属片递给她,“就这一句,没了。不过这上面的光,好像跟木牌有点呼应。”
苏洛雪接过金属片,用探测器扫描,屏幕上的数据飞快跳动。“能量频谱与木牌部分重叠,存在共鸣效应。符号结构确实更复杂,像是一种……加密的指引或者权限标识。”她看向林九,“你能感应到具体方向吗?”
林九闭上眼,一手握木牌,一手虚按在金属片上,集中精神。这一次,不再是战斗时的狂暴输出,而是更细腻的感知。木牌的温润和金属片的冰凉在他意识中交织,如同两条细微的溪流,最终……都隐隐指向这栋楼房内部,那通往未知上层的黑暗楼梯。
“在上面。”他睁开眼,肯定地说,“这楼里。”
苏洛雪眼神一凝,迅速做出决断:“老鹰,检查楼梯结构,评估风险。山猫,警戒楼下入口。林九,你跟我先上去探路。”她顿了顿,看向林九,“节省体力,非必要,不要动用能力。你的‘感应’现在比战斗力更重要。”
命令清晰,分工明确。没人再质疑林九的判断,甚至将探路的优先权交给了他。这就是价值换来的地位,虽然依旧建立在实用主义基础上,但比纯粹的提防和利用强多了。
老鹰动作麻利地检查了通往二楼的楼梯,虽然是老旧的木质结构,但还算牢固。“没问题,队长。”
苏洛雪点头,打了个手势,示意林九跟上。她自己握紧手枪,打开了枪械上的战术手电,雪亮的光柱刺破楼梯间的黑暗。
林九深吸一口气,将金属片紧紧攥在手心,跟在苏洛雪侧后方,一步步踏上楼梯。木质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楼房里格外清晰。
二楼比一楼更乱,像是经历过洗劫,文件、碎玻璃、倾倒的家具铺了一地,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手电光扫过,几只受惊的老鼠吱吱叫着钻进了角落。
没有影子,至少目前没有。
林九凝神感应着,木牌和金属片的指引变得稍微清晰了些,指向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
“那边。”他低声说。
苏洛雪示意他留在原地,自己先小心翼翼摸过去,检查了房门和周围环境,确认安全后才招手让他过来。
房间像是个旧办公室,靠墙立着几个巨大的档案柜,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唯独最里面的一个角落,放着一张厚重的实木书桌,桌面上居然相对干净,只放着一本摊开的、皮质封面已经发脆开裂的大册子。
手电光落在册子上。那不是书,更像是一本……工程日志或者观察记录?
林九走过去,苏洛雪警戒着门口。他小心地拂去册子表面的浮尘,露出下面泛黄脆弱的纸页。上面是用钢笔书写的字迹,有些潦草,但还能辨认。
**“……民国廿三年,秋,异象频生。入夜后,阴影自生,如活物蠕动,尤以‘镇渊塔’周边为甚。塔身符文时有微光,似在压制……”**
**“……招募壮丁,以黑狗血、朱砂混合,遍涂塔基,暂得安宁。然不过旬日,复又发作,且愈烈……”**
**“……疑与塔下所镇之物有关。先祖遗训,塔在,则阴阳有序;塔毁,则大劫临头。然今之景象,恐塔力将尽矣……”**
**……**
记录断断续续,很多页面被撕毁或污损,但关键信息拼凑了出来——这座城(或者这片区域)下面,镇着什么东西!而那个“镇渊塔”,就是关键!外面的水塔,难道是后来在塔基上建的?
林九心跳加速,他拿起那本日志,想看看后面还有什么。就在这时,一张夹在日志中间、材质明显不同的硬纸片滑落下来。
他捡起来,那是一张手工绘制的、极其简陋的地图。中心标注着一个塔形图案(镇渊塔?),周围用红笔画了几个圈和箭头。其中一个箭头,从塔的位置指向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栋楼,旁边用极小字标注着:“备用‘钥石’存放点,以防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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