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派的疯子!他们抢走了枢纽!”
那声尖叫像刀子一样划破矿洞的混乱。我趴在乱石后面,眼睁睁看着洞口彻底炸了锅。黑袍人像没头苍蝇一样乱窜,有的往洞里冲,有的往外跑,还有几个居然自己打起来了——真他妈是狗咬狗。
但下一秒,我就知道坏了。
因为矿洞深处,那股低沉的、心脏跳动一样的声音,突然停了。
不是慢慢停,是“咔”一下,像被掐断的琴弦。
然后,一片死寂。
连风声都好像停了。月亮悬在天上,红得像要滴血,光洒下来,把整片山谷染成暗红色。石头上,树上,人脸上,全是那种不祥的色调。
东侧山坡那边,雷烈制造的烟雾还没散尽,但已经没人去管了。所有黑袍人,不管刚才在干嘛,现在全站住了,面朝矿洞,低着头,手贴在胸前,摆出个诡异的姿势——拇指按着掌心,四指弯曲,只留中指无名指竖直。
那个学徒教过的手势。
“他们在……迎接什么。”苏洛雪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带着电流杂音,但压不住的紧张。
林九和阿箐那边没声音。我扭头去看他们藏身的位置,只看到一片被月光拉长的影子,在乱石间微微晃动。
然后,矿洞里走出来一个人。
不对,不是走出来,是“浮”出来的。
他没迈步,就那么从洞口的黑暗里缓缓“漂”出来,离地半尺,黑袍下摆纹丝不动。兜帽压得很低,看不见脸,只能看见下巴——惨白,瘦得脱形,像层皮直接贴在骨头上。
他手里握着根骨杖,比之前那些学徒的粗大得多,杖头不是绿火,是一团缓慢旋转的、暗红色的漩涡,仔细看,漩涡中心有张脸——一张扭曲的、无声尖叫的人脸。
骨祭司。
我心里蹦出这个词。阿箐描述过的那个,杀她全家,给她种下幼虫的杂种。
他停在洞口,骨杖轻轻一顿。
“咚。”
不是真声音,是直接砸在脑子里的震荡。我眼前黑了一下,差点吐出来。旁边几个离得近的黑袍人直接跪下了,七窍开始渗血。
“拙劣的模仿。”骨祭司开口,声音很怪,不男不女,不高不低,像好几个人同时在说话,声线叠在一起,“永夜派的波动……不是这样的。你们连他们的疯狂,都模仿不出万分之一。”
他抬起骨杖,指向阿箐和林九藏身的方向。
“出来吧,小翻译。还有……那个吞了影核的‘无心者’。”
藏身处没动静。
骨祭司也不急,就那么举着骨杖。杖头的漩涡转得快了点,中心那张人脸张大了嘴,虽然没声音,但能感觉到它在嘶吼。
突然,阿箐藏身的那片乱石后面,传来一声闷哼。
是阿箐的声音,压着的,但能听出痛苦。
“幼虫在反噬。”骨祭司说,语气像在聊天气,“我种的‘誓约之种’,可不止能让人闭嘴。它连着你的神经,你的心跳,你的……恐惧。我让你痛,你就得痛。”
“操你妈!”林九的声音炸出来。
他从藏身处冲出来了。不是走,是几乎贴着地面“滑”出来的,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手里没拿骨矛,空着手,但十指张开,几十根影丝从袖口、从指尖暴射而出,像一张大网罩向骨祭司。
骨祭司动都没动。
影丝在离他还有一米的地方,突然停住,然后……融化了。
不是被烧,就是字面意义的融化,像冰棍遇到火,软下去,滴落,还没落地就化成黑烟散了。
林九僵在原地,眼睛瞪得老大,瞳孔那圈金色疯狂闪烁。
“影核的力量,不是你这么用的。”骨祭司轻轻摇头,像在教训不成器的学生,“你只是‘吃’了它,还没学会‘消化’。影子不是线,影子是……水,是空气,是无处不在的‘存在’。你却在用它织渔网?”
他抬起左手,对着林九虚虚一抓。
林九整个人猛地弓起身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双脚离地。他拼命挣扎,但没用,脸色迅速涨红,然后发紫。
阿箐也从藏身处跌跌撞撞跑出来,手里抓着把药粉想撒,但根本近不了身——骨祭司周围好像有堵看不见的墙,药粉全被弹开了。
“放开他!”阿箐尖叫。
骨祭司转向她,兜帽下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小翻译,你倒是比我想的能干。逃出来,还能找到‘无心者’做盟友。可惜……”
他手指微微一收。
林九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眼白开始充血。
我脑子一热,抓起最后三枚铜钱,从藏身处跳出来,全力甩出去。目标不是骨祭司——是那根骨杖。打人不现实,打武器试试。
铜钱破空。
骨祭司甚至没回头。杖头的漩涡突然膨胀,把三枚铜钱全吞了进去,连个响都没有。
完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东侧山坡突然传来爆炸——真正的爆炸,不是烟雾弹。火光冲天,冲击波把我都掀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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