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干的？他哪来的炸药？
骨祭司动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爆炸方向。就这一瞬，林九身上的压力突然松了，他摔在地上，剧烈咳嗽。
阿箐冲过去想扶他，但还没碰到，骨祭司又转回来了。
“无聊的干扰。”他声音冷下去，“游戏时间结束了。”
他举起骨杖，杖头对准天空。漩涡疯狂旋转，中心那张人脸膨胀、变形，最后“噗”一声炸开，化成漫天血雾。血雾没散，而是凝聚成一个个扭曲的符文，在空中排列，组成一个巨大的、像眼睛又像门的图案。
图案成型瞬间，月亮猛地亮了一下，红得刺眼。
然后，图案对准了我们。
不，是对准了林九。
“无心者，你的影子很特别。”骨祭司说，语气居然带了点……欣赏？“普通人的影子，只是光的缺席。但你的影子……有‘味道’。是影核的残留？还是你天生就缺了点什么，让影子更容易‘入味’？”
他往前“飘”了一步，离林九只有三米：“跟我回京都。血月派需要你这样的‘素材’。你会活得比现在久，也……比现在有用。”
“去你妈的！”林九撑着站起来，嘴角还在淌血，但眼神狠得像狼，“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
骨祭司沉默了。
过了大概五秒，他忽然笑了——真是笑，虽然那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杀你？不，太浪费了。”他说，“我会在京都等你。等你来救你的小翻译的导师，等你来……自投罗网。”
他顿了顿，骨杖往地上一顿。
“另外，送你们个小礼物。”
矿洞侧面，那个被我们审问过、又被阿箐洗了记忆的学徒，突然从一堆乱石后面爬了出来。他眼神呆滞，像个木偶，跌跌撞撞朝我们走过来。
“不好！”苏洛雪在通讯器里喊，“他体内种子要——”
话没说完。
学徒的身体，炸了。
不是普通爆炸，是血肉、骨头、内脏，全化成浓稠的黑红色浆液，四散飞溅。浆液落地后没渗进土里，而是像活了一样蠕动、聚集，最后凝成一个人形——一个缩小版的、透明的骨祭司虚影。
虚影只有半人高，但那股压迫感一点不弱。它“看”向林九，嘴巴开合，发出和骨祭司一模一样的声音：
“无心者，你的影子……我尝过了。很美味。”
“京都见。”
虚影说完，迅速淡化，消散。那些浆液也同时蒸发，连点痕迹都没留。
现场只剩下我们，和满地呆若木鸡的黑袍人——他们好像也被刚才那一幕吓傻了。
骨祭司的本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矿洞口空荡荡的，只有那根骨杖还悬在原地，杖头的漩涡已经消失，只剩下根惨白的骨头，顶端刻满了细密的符文。
林九喘着粗气，盯着那根骨杖，又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月光下，他的影子……
确实比我们的，要深。
而且，影子头部的位置，好像多了点什么——一个极淡的、眼睛形状的印记，一闪即逝。
阿箐抓住他手臂，声音发颤：“他……他在你身上留了标记。”
林九没说话。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声音，还有一声虚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呼喊：
“阿箐……快……跑……”
是周明远。
他还活着。
但我们也暴露了。
彻底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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