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在哪？”我问。
“不知道。巡路者只知道那是用‘特殊模板’造的。模板来源……是一个年轻女性，穿着白大褂，像是研究员。她被抓来的时候还很清醒，一直在挣扎。”
苏洛雪猛地抬头：“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两个月前。”阿箐说，“时间上很模糊，影裔对时间的感知和人类不一样。”
苏洛雪脸色变了。她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快速查找，最后停在一页上。那页贴着一张小小的证件照，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短发，戴着眼镜，笑容很淡。
“基地失踪的研究员，赵雨桐。”苏洛雪声音发紧，“她负责‘影能生物学’项目，手上有大量关于影裔生理结构和弱点的研究数据。如果她被当成了模板……”
“那孵化出来的，可能就是某种……强化版影裔？”我接话，“或者更糟——有智力的，甚至保留部分人类记忆的杂交种？”
“必须毁掉那个卵。”苏洛雪合上笔记本，“绝对不能让它孵化。”
计划又得调整了。原本只是快速通过，现在多了个目标：深入下层核心区，毁掉特殊卵。难度直接翻倍。
“还按原计划分组吗？”雷烈问，“B组下峭壁穿谷，现在还得进巢穴核心？”
“A组也得调整。”林九说，“假祭司不仅要吸引上层注意，还得制造足够大的动静，把中下层的守卫也引上来一部分。否则B组下去就是送死。”
“但假祭司撑不了那么久。”阿箐提醒。
“那就玩真的。”林九眼神沉下来，“我不止能编假祭司，还能编‘入侵者’——用影丝编几个强力影裔的波动，模拟黑日派或永夜派袭击。让他们以为有外敌入侵，把大部分兵力都调去防御。”
“那你的消耗……”苏洛雪看着他。
林九笑了下，有点惨：“反正墟化指数已经43%了。再涨几个点，区别不大。”
没人笑得出来。
阿箐抓住他手腕：“不行，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林九轻轻抽回手，“苏小姐说得对，最坏结果能承受就做。我现在最坏结果就是死，但如果能把你们送出去，把那个卵毁了，值。”
他说这话的时候，影子在身后石壁上拉得很长，边缘微微晃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出来。
苏洛雪沉默了很久，最后点头：“调整计划。A组：林九和阿箐，在山谷东侧制造假入侵事件，动静越大越好，持续时间尽量拉长，但以林九安全为第一，撑不住立刻撤。B组：我、陈博士、雷烈，从西侧峭壁下，趁乱快速进入巢穴上层，然后找路去下层，目标毁卵。完成后立刻撤出，在预定汇合点碰头。”
她顿了顿，看向林九：“如果……如果B组下去后一小时内没出来，或者发红色信号，你们别管，直接往京都方向走。这是命令。”
林九张嘴想反驳，但苏洛雪眼神很硬，硬得没商量余地。
“都明白了吗？”她问。
我们点头。
“好。”苏洛雪站起来，“现在各自休息，凌晨两点半准备，三点整行动。”
我们散开，找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躺下。但我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那个穿白大褂的女研究员，还有阿箐说的“特殊卵”。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旁边有动静。是阿箐，她也没睡，正轻轻跟林九说话。
“……你掌心那个印记，又变深了。”她说。
“嗯。”
“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空。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慢慢换成别的。”
沉默了一会儿，阿箐又说：“等到了京都，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我认识几个老中医，还有些祖传的方子……”
“阿箐。”林九打断她，“如果治不好，你也别勉强。有些路，走了就回不了头。”
“我不信。”阿箐声音很轻，但很坚决，“人能回头，影子也能。我一定找到办法。”
我没再听下去，翻了个身，面朝山谷。
月光下，山谷像一个张开的巨口。
而我们，正在往它喉咙里跳。
凌晨两点四十分，我们开始最后准备。
阿箐突然按住后颈，脸色一白：
“幼虫……刚刚接到一个信号。从巢穴方向传来的，很模糊，但意思清楚……”
她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恐惧：
“它们在问——‘翻译官，你什么时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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