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瘫坐在雪地里,裤裆处一片湿热,竟是吓得失了禁。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望着猞猁消失的方向,眼神涣散,整个人都懵了。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扑击,那腥风扑面、利爪獠牙直取咽喉的死亡触感,几乎击碎了他的胆气。
黑豹依旧朝着密林方向低沉地咆哮,脖颈处的毛发根根竖立,但它没有贸然追去,而是紧紧守在秦风身边,用头不断蹭着秦风受伤的手臂,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充满了担忧和后怕。
秦风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左臂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刚才的凶险。他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赵铁柱,又瞥了瞥雪地上那几滴新鲜刺目的猞猁血迹和它逃窜时拖拽出的痕迹,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鹰。
“铁柱!起来!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秦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像一记鞭子抽在赵铁柱混沌的脑海里。
赵铁柱猛地一激灵,茫然地看向秦风。
“那畜生挨了我一刀,跑不远!但它记仇,受了伤更凶残!咱们不能留这个祸害!”秦风一边快速说着,一边将土铳重新端稳,检查了一下火药池和击锤,“它现在要么躲起来舔伤口,要么……就在附近盯着咱们,等着报复!你想让它晚上摸到屯子里,祸害牲口,甚至伤人吗?!”
最后这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赵铁柱心上。他想起了家里年迈的父母,想起了屯里那些孩子……一股混杂着羞愧和恐惧的热流冲上头顶,他猛地从雪地里爬起来,胡乱抹了把脸,捡起掉落的柴刀,手虽然还在抖,眼神却重新聚焦,带上了一丝狠厉:“风哥!我……我没事了!干它娘的!”
“好!”秦风赞许地点点头,没时间多安慰,“跟紧我,注意四周,尤其是树上!”
他不再犹豫,沿着雪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和猞猁挣扎逃跑时留下的凌乱痕迹,快速追去。黑豹似乎明白了主人的意图,忍着后腿的不便,抢在前面,鼻子紧贴着地面和血迹,追踪着那股浓烈的血腥和骚气。
血迹滴落得不规律,时断时续,显示那猞猁的速度依然很快,但显然受伤影响了它的灵活性和隐蔽能力。痕迹穿过一小片低矮的灌木丛,指向不远处几块相互依靠、形成数个阴暗缝隙的巨岩。
秦风打了个手势,示意赵铁柱从侧面慢慢包抄,自己则端起土铳,枪口微微下压,瞄准那岩石缝隙的入口,脚步放得极轻,缓缓靠近。黑豹伏低身体,龇着牙,发出威胁性的低吼,紧紧跟在秦风脚边。
距离岩石缝隙还有十来步远,突然,从那最大的缝隙阴影深处,传来一声压抑着痛苦和极度愤怒的“呜噜”声,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它果然没跑远,就躲在这里!
几乎在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道灰黄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岩石缝隙里猛地窜出!不是逃跑,而是带着一股同归于尽般的疯狂,直扑向最前面的秦风!
这一次,它不再隐蔽,不再试探,而是将所有的力量和凶性都爆发出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那双因为痛苦和愤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秦风,张开的血盆大口中,獠牙森白,带着血丝!
“风哥!”侧面的赵铁柱惊骇大叫。
黑豹狂吠着,毫不畏惧地迎着扑来的猞猁冲了上去,试图拦截!
但秦风动了!就在猞猁从阴影中扑出的瞬间,他仿佛早已预判到了这一切!刚才缓慢的靠近不过是麻痹对手,他的身体重心早已下沉,双臂肌肉紧绷,端着的土铳在极短时间内完成了微调——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精确瞄准,他要的是覆盖面!
“给老子死!”
秦风怒吼一声,食指狠狠扣动了扳机!
“轰——!!!”
震耳欲聋的铳声在山谷间炸响,巨大的后坐力撞得秦风肩膀一沉!
铳口喷出炽烈的火焰和浓密的硝烟,无数颗细小的铁砂呈一个巨大的扇形,如同暴风骤雨般喷射而出,瞬间笼罩了扑来的猞猁!
如此近的距离,土铳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噗噗噗噗——!”
密集的铁砂大部分结结实实地轰击在猞猁的胸腹、前肢和头部!它那前扑的凶猛姿态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入肉声响!
“嗷呜——!!!”
一声比刚才被柴刀砍中时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惨嚎撕裂了空气!猞猁整个身体被打得在空中一顿,随即像是断了线的木偶般翻滚着摔落在雪地上,溅起大片大片的血花和雪沫。它那身漂亮的灰黄色皮毛瞬间变得千疮百孔,鲜血如同泉涌般从无数个细小的孔洞中汩汩冒出,染红了大片雪地。
它还没有立刻断气,强健的生命力支撑着它,四肢还在疯狂地抽搐、抓挠,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般的可怕声响,那双充满暴戾的眼睛死死瞪着秦风,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但秦风根本不会给它任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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