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汤的鲜味儿在屯子里传了几天,大伙儿看秦风的眼神又不一样了。这后生不光打大牲口厉害,弄这些小巧玩意儿也有一手,真是邪门儿。
这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秦风就带着赵铁柱和王援朝进山了。目标是屯子南边那片榛柴岗,这时候节,刺嫩芽和猴腿菜正当时,弄点回来尝尝鲜,吃不完的还能晒点菜干。
林子里雾气还没散尽,草叶子上挂满了露水,走一会儿裤腿就湿透了。黑豹打头,鼻子贴着地,不时停下来嗅嗅。秦风走在前头,眼睛跟扫描仪似的,不光找野菜,也留意着地上的踪迹。
“风哥,这玩意儿就是刺嫩芽?”赵铁柱指着不远处一丛灌木顶端那紫红色、带着硬刺的嫩芽问。
“对,就掐那顶上的嫩尖儿,别碰下面的老梗,扎手。”秦风边说,手里的小镐头熟练地一剜,一棵肥嘟嘟的刺嫩芽就进了背篓。王援朝也学着样,小心翼翼地采摘。
三人正闷头干活呢,走在侧前方的黑豹突然停下脚步,浑身肌肉绷紧,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脑袋朝向左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
“有情况!”秦风立刻抬手示意,赵铁柱和王援朝立马停下动作,大气不敢出。
秦风眯着眼,仔细听。除了风声和鸟叫,似乎还有一阵极其细微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像是……小猪崽?
他心头一凛,暗道不好。轻轻拨开挡眼的树枝,往那边一瞅——只见十几步开外,一丛倒木后面,一头个头不算太大、估摸也就百十来斤的黄毛子(小母野猪)正侧卧在那里,肚子下面四五只身上带着条纹的小野猪崽正挤作一团,使劲儿拱着吃奶。那母野猪显然也听到了动静,脑袋已经抬了起来,小眼睛警惕地四下张望。
“糟了,碰上带崽的了!”秦风压低声音,语速极快,“慢慢往后退,千万别跑,也别出声惊了它!”
可还是晚了半步。那母野猪已经看到了他们这几个不速之客!护崽的本能瞬间让它进入了狂暴状态。只见它“呼哧”一下站起身,那小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凶光,喉咙里发出威胁的、拉风箱似的“呼噜”声,獠牙虽然不长,但也龇了出来,前蹄暴躁地刨着地下的泥土和烂叶子。
“我的妈呀!”赵铁柱哪见过这阵仗,腿肚子当场就有点转筋。
“柱子,援朝,找树!快上树!”秦风低吼一声,自己则不退反进,上前两步,挡在了两人和野猪之间,给同伴争取时间。
说时迟那时快,那母野猪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低着头,像个小坦克似的,“咚咚咚”就朝着离它最近的秦风猛冲过来!那气势,跟平时遇到的炮卵子(大公野猪)都不遑多让,甚至更添了几分不顾一切的疯狂!
“风哥!”赵铁柱魂儿都快吓飞了。
秦风却异常冷静。他知道,跟这种护崽心切的母兽硬拼不明智,而且他手里只有一把侵刀和弹弓,根本不是这发了疯的黄毛子的对手。就在野猪冲到他面前两三米,眼看那獠牙就要顶到他身上的时候,秦风猛地向旁边一棵粗壮的老柞树后一闪,野猪“轰”地一声擦着树皮冲了过去,带起一阵腥风。
一击不中,母野猪更怒了,调转头,红着眼又冲了过来!
“柱子,援朝,上树没有?”秦风一边绕着树干躲闪,一边大声问。
“上……上来了!”赵铁柱和王援朝抱着旁边另一棵大树的树干,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狼狈不堪,总算爬到了一人多高的树杈上,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见同伴暂时安全,秦风心里有了底。他不再一味躲闪,看准野猪再次冲来的时机,脚下猛地发力,蹭蹭几下,像只灵活的猴子,迅速爬上了身边那棵老柞树,蹲在了一根粗壮的横枝上。
母野猪冲到树下,绕着树干暴躁地转圈,用身体猛撞树干,发出“嘭嘭”的闷响,嘴里不停地发出威胁的嚎叫,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那几只小猪崽也吓得“吱吱”乱叫,躲在倒木后面不敢出来。
“风哥!现在咋整?”树上的赵铁柱看着下面发狂的野猪,声音都带上了哭腔。王援朝也脸色发白,紧紧抱着树干。
秦风蹲在树上,气息平稳。他迅速从后腰抽出弹弓,皮兜里摸出一颗圆润的石子。他没有瞄准野猪厚重的身体,那玩意儿皮糙肉厚,石子打上去跟挠痒痒差不多。
他瞄准的是野猪那双充满凶光的小眼睛!
“嗖——!”
石子破空,精准地打在母野猪的左眼眼眶上方!虽然没直接打中眼球,但那剧痛和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野猪猛地一甩头,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嚎叫,冲撞的动作也为之一滞。
“好!”赵铁柱在对面树上看得清楚,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秦风动作不停,第二颗石子紧接着射出!
“嗖——!”
这次打在了野猪的鼻梁上。野猪的鼻子是敏感部位,这一下更是痛得它“嗷”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使劲晃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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