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把五六半从麻袋里拿出来,靠在手边。子弹已经上膛,保险关着。又检查了赵铁柱的柴刀,王援朝带的匕首——那是他爸当年下乡时用的,刃口磨得挺快。
“睡吧。”秦风说,“柱子,你睡我旁边。援朝和刘叔睡里边。”
几个人和衣躺下。刘老四年纪大,很快就打起了呼噜。王援朝仰面看着星空,半天没动静,估计也在硬撑着。赵铁柱翻来覆去,压得身下的枯草沙沙响。
“柱子,闭眼。”秦风低声说,“睡不着也得闭着眼养神。”
“哎。”赵铁柱老实了。
火堆渐渐小了。秦风添了几根粗柴,火苗又蹿起来,把周围照得亮堂了些。他盘腿坐在火堆旁,眼睛半闭着,但全身的感官都处于警戒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月亮升起来了,是个月牙,没什么光亮。星星倒是挺密,银河像一条淡淡的纱带横在天上。
大约到了后半夜,赵铁柱起来换班的时候,变故发生了。
先是那匹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接着,拴在树下的黑豹突然站起来,耳朵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秦风瞬间睁开眼。
“风哥……”赵铁柱也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
“别出声。”秦风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进人耳朵里。
他轻轻端起五六半,拇指推开保险。眼睛在黑暗里缓缓移动,像夜行动物一样适应着微弱的光线。
黑豹的呜咽声变成了低吼,它绷紧了身子,死死盯着西北方向那片黑黢黢的灌木丛。
王援朝和刘老四也醒了。刘老四刚要说话,秦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寂静。
死一样的寂静。
连风声都停了。
然后,秦风听到了——很轻很轻的脚步声,踩在枯叶上,沙,沙,沙。不止一个。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聚焦在三十米外那片灌木丛的边缘。月光太暗,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那里移动。
黑豹的吼声猛然拔高,变成了狂吠:“汪汪汪!汪汪!”
几乎同时,灌木丛里亮起了几点绿莹莹的光。
像鬼火,但比鬼火更瘆人。两点,四点,六点……一共八点绿光,在黑暗里缓缓移动,忽明忽暗。
“妈呀……”赵铁柱的声音发颤,“是、是狼!”
刘老四“嚯”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烟袋锅子——那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王援朝脸色煞白,但还算镇定,迅速从挎包里掏出火柴,又抓起几件备用的破衣裳。
那八点绿光停住了。距离大概二十米,就在灌木丛边缘。它们在观察,在评估。
秦风缓缓站起身,步枪稳稳抵在肩窝。他的呼吸平稳得可怕,心跳都没有加快多少。
前世在边境执行任务时,他遇到过狼群。那是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一个五人小队被二十多只饿狼围了三天三夜。最后他们杀了七只狼,突围出来。
眼前的局面,比那次好多了。
“柱子,”秦风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唠家常,“添柴,把火烧旺。援朝,把衣裳缠在棍子上,做火把。刘叔,您看着马,别让它惊了。”
他的指令清晰,简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赵铁柱哆嗦着往火堆里添柴,干柴火遇火就着,火苗“呼”地蹿起老高,把周围十几米照得通亮。
王援朝已经把一件破褂子缠在一根粗树枝上,蘸了点随身带的煤油——那是预备夜里照明用的。火柴一划,“轰”地燃起一团火。
火光映照下,那八点绿光往后退了退。
但没走。
秦风看得清楚,那是四只狼。体型都不小,领头的那只肩膀很高,耳朵尖立着,在火光边缘若隐若现。
狼是聪明的动物。它们闻到了腌肉的味道,闻到了马和人的气味。饥饿让它们冒险靠近,但火光和人的动静让它们犹豫。
对峙。
黑豹的狂吠一声接一声,它想往前冲,被秦风用脚轻轻拦住了。这时候冲出去,等于送死。
“风、风哥……”赵铁柱的声音带着哭腔,“咋、咋整啊?”
秦风没回答。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只头狼。月光下,能看见它灰黑色的皮毛,瘦削的肋骨轮廓。这是一只饿狼,也是最危险的。
头狼往前挪了两步,绿莹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火堆旁的人,还有堆在后面的那几个麻袋。
它在试探。
秦风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
夜风吹过,火苗摇曳。狼群的影子在火光边缘晃动,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鬼魅。
远处的山峦沉默着,星星冷漠地眨着眼。
在这片荒郊野岭,人与兽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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