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秦风摸到了陷阱区边缘。
他蹲在一丛灌木后,慢慢抬起头。
月光正好从云缝里漏下来一缕,惨白的光照在林间空地上。
看见了。
一头野猪,约摸百十来斤,毛色在月光下泛着黄——是头半大的黄毛子。它的一条后腿被钢丝套索死死勒住,整个身子倒吊在一棵老柞树的横枝上,离地约摸三尺高。
钢丝显然触发了活结,越挣扎勒得越紧。猪腿上已经见了血,深色的血珠一滴一滴往下淌,在地上洇开一小片黑渍。
这黄毛子还在扑腾,但力气明显小了,只是徒劳地扭动着身子,每动一下,套索就勒得更深一分,疼得它发出断气似的哀鸣。
秦风的目光扫向周围。
深坑那边——坑口的伪装破了个大洞,浮土和树枝塌陷下去,但坑里没东西。看来这黄毛子运气好,躲过了第一道关。
地枪那边,绊线断了,旧土枪还绑在树上,枪口冒着淡淡的烟,空气里残留着辣椒面的刺鼻味。地上散落着些草纸碎片和碎石粒。
看来是这么个顺序:黄毛子下山,先躲过了深坑(或者是跟在别的猪后面,踩了别人踩过的路),往前跑时触发了地枪的绊线。枪一响,辣椒面喷了一脸,它受惊猛蹿,慌不择路正好踩进了套索,被吊了起来。
完美。
秦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慢慢后退,退回到队伍隐蔽的地方。
“咋样风哥?”赵铁柱急不可耐地问。
“套住个黄毛子,百十来斤,吊树上了。”秦风简单说了情况,“地枪也响了,深坑没逮着东西。”
“就一头?”王援朝有点失望。
“一头还不够?”秦风看他一眼,“这才第一晚上。陷阱区摆在那儿,就是告诉它们——此路不通。有一头中了招,剩下的就得掂量掂量。”
他站起身:“柱子,带两个人过去,把那黄毛子解决了。记住,别靠太近,吊着的野猪还能蹬人。”
“好嘞!”赵铁柱拎着枪就要走。
“等等。”秦风叫住他,“用刺刀,别开枪。枪声一响,再把别的招来。”
赵铁柱应了声,抽出枪上的刺刀,又叫上大庆和另一个后生,三人猫腰摸了过去。
秦风带着剩下的人在外围警戒。黑豹安静地蹲在他脚边,眼睛盯着黑暗深处。踏雪和虎头这会儿才敢小声“呜呜”,大概是被野猪垂死的动静吓着了。
树林里传来最后一阵剧烈的挣扎,接着是刺刀捅进皮肉的闷响,野猪的哼哧声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赵铁柱三人拖着野猪回来了。黄毛子已经断了气,脖子上一道深深的刀口,血还在往外渗。一条后腿被钢丝勒得皮开肉绽,骨头都露出来了。
“死了。”赵铁柱把野猪往地上一扔,抹了把脸上的血点子,“这家伙,临死还蹬我一脚,劲儿真不小。”
手电光打在野猪身上。确实不大,但肌肉结实,獠牙刚冒头,白森森的。身上除了套索勒伤,还有不少细小的划痕——是辣椒面里的碎石子打的。
“看见没?”秦风用手电照着野猪的脸,“眼睛周围、鼻子上,全是红点子——辣椒面喷的。这玩意儿当时肯定又疼又懵,这才乱跑中了套。”
众人围上来看,啧啧称奇。
“风哥,你这陷阱真神了!”栓子蹲下摸着野猪的獠牙,“一环扣一环,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不是我的陷阱神。”秦风摇摇头,“是咱们准备得充分。挖坑的挖坑,布套的布套,改枪的改枪——少了哪一环,都成不了事。”
他看向黑豹,老狗正静静地看着地上的野猪尸体。
“还有它。”秦风蹲下身,揉了揉黑豹的脑袋,“要不是它先听见动静叫起来,等咱们自己发现,这黄毛子说不定已经挣断套索跑了。”
黑豹用鼻子碰了碰秦风的手,尾巴轻轻摇了摇。
“行了,抬回去。”秦风站起身,“天亮还得收拾陷阱区。地枪得重装,套索得检查,坑口得重新伪装。”
四个后生用木杠子穿起野猪的四条腿,“嘿哟”一声抬起来。百十来斤的分量,压得木杠子“嘎吱”响。
一行人往回走。天边已经泛起青灰色,林子里鸟叫渐渐多了起来。
回到屯子时,天刚蒙蒙亮。早起的人看见他们抬着野猪回来,都围上来问咋回事。赵铁柱唾沫横飞地讲,怎么听见动静,怎么摸上去,怎么看见野猪吊在树上……
秦风没参与那些热闹。他把枪放回屋里,出来时看见林晚枝站在自家院门口,显然也听见动静起来了。
“没事吧?”林晚枝看着他,眼里有关切。
“没事。”秦风指了指那边正被众人围观的野猪,“套住个黄毛子。”
林晚枝松了口气,又小声说:“你一宿没咋睡吧?锅里温着粥,去喝点。”
“等会儿。”秦风说着,走到院子里。
踏雪和虎头正围着野猪尸体打转,鼻子凑上去嗅,又被血腥味呛得直打喷嚏。黑豹趴在一旁,看着俩小崽子闹腾。
秦风舀了瓢凉水,洗了把脸。冷水一激,精神了不少。
他看向东边——山脊背后,朝霞正一点点染红天际。
新的一天开始了。
陷阱区首战告捷,是个好兆头。
但秦风心里清楚,真正的考验还没来。
一头黄毛子,只是开胃菜。
那些老炮卵子,那些带着崽的母猪,那些真正的大家伙,还在林子里看着呢。
它们会学乖,会更小心,甚至会找别的路。
这场仗,还长着呢。
他甩甩手上的水珠,转身往屋里走。
灶台上,粥还温着。
先吃饱。
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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