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区那事儿过去两天了。屯子里那股子兴奋劲儿还没完全散,见面打招呼都先问:“听说没?风哥布的套子逮着个黄毛子!”
秦风倒没太当回事。一头半大野猪,说白了就是个探路的小卒子,真正的硬茬子还在后头呢。这两天他白天带着人巡山,晚上琢磨着咋完善防御,眼瞅着就瘦了一圈。
这天晌午头,日头毒得很,晒得人头皮发烫。秦风带着王援朝和栓子,沿着山脚往西边那片老松林走——那边离庄稼地远,平时去得少,得看看有没有野猪新踩出来的道。
黑豹打头,踏雪和虎头跟在后头。俩小崽子这阵子跟着巡山,胆儿肥了不少,看见个松鼠都敢撵出去二里地。这会儿正追着一只花蝴蝶,在草稞子里扑腾得一身草籽。
“风哥,咱这都转悠三天了。”栓子擦把汗,“除了那头黄毛子,再没见着大动静。野猪是不是让咱吓住了?”
“吓住?”秦风折了根草棍叼嘴里,“你当野猪是耗子呢?那玩意儿记吃也记打,这会儿不定猫在哪儿琢磨新招呢。”
正说着,前头黑豹突然停住了。它没叫,只是低头嗅着地面,前爪轻轻刨了两下土。
秦风走过去,蹲下一看——地上有一串小脚印,四趾分明,爪印深,走起来有点外八字。不是野猪的蹄子印,也不是狗爪子。
“是獾子。”王援朝凑过来看,“看这脚印,个头不小。”
秦风顺着脚印往前看。脚印消失在前面一片土坡下,坡上长着几棵歪脖子柞树,树下杂草丛生,但仔细看,草丛里有个不起眼的洞口,约摸海碗大小,洞口边缘光滑,显然经常有东西进出。
“过去看看。”秦风示意黑豹留在原地,自己猫着腰摸过去。
洞口周围的土被刨得很松,散落着些细碎的骨头渣子和果壳。秦风趴在地上,鼻子凑近洞口闻了闻——一股子骚臭味,还带着点腥气。
“是个老洞。”他站起身,拍拍手上的土,“里头指定有货。”
“獾子洞?”栓子眼睛一亮,“这玩意儿油金贵,皮子也好!”
“不光是为了油和皮。”秦风绕着土坡转了一圈,又发现了两个稍小的洞口,分布在主洞两侧,呈三角形,“看见没?这叫‘狡兔三窟’,獾子更精,一个洞至少三四个口。这家子不小,脚印新鲜,昨晚还出来活动了。”
王援朝推推眼镜:“獾子祸害庄稼不?”
“祸害。”秦风捡起地上一截啃剩的苞米芯子,“瞅见没?这是咱们地里的苞米。獾子牙口好,专门啃嫩苞米芯子,一晚上能祸害一片。而且这玩意儿挖洞厉害,要是把洞挖到咱们地头底下,庄稼根都得让它掏空。”
栓子一听急了:“那还等啥?咱给它端了!”
“端?”秦风看他一眼,“你钻进去端?獾子急了能咬断狗腿,你胳膊伸进去试试?”
“那咋整?”
秦风抬头看看日头:“下午整。援朝,你回屯子一趟,找李老栓借他那张破渔网,再弄几捆湿柴草。栓子,你去找几根细铁丝,越长越好。”
“得嘞!”俩人分头去了。
秦风没走,在洞周围仔细勘察。他折了根树枝,挨个洞口捅了捅,判断深浅和走向。主洞往里不到三尺就拐弯了,侧面两个洞口稍浅,但都通向主洞——典型的家族式洞穴。
黑豹安静地趴在一旁看着。踏雪和虎头想凑近洞口闻,被秦风喝住了:“滚远点!让獾子拖进去,你俩还不够塞牙缝的!”
俩小崽子委屈地退回来,趴在黑豹身边,眼睛却还好奇地盯着那黑乎乎的洞口。
约摸半个钟头,王援朝和栓子回来了。王援朝扛着一卷破旧的麻绳渔网,网眼有拳头大,但还算结实。栓子拎着一捆湿漉漉的柴草,还有一截生锈的铁丝。
“风哥,柴草是河边现割的,还沾着水呢。”栓子说,“铁丝就这么长,够不?”
“够了。”秦风接过渔网,摊开看了看,“援朝,你把网展开,罩在主洞口上,四角用石头压死。记住,网要松一点,留出兜住的空间。”
王援朝应声去布置。
秦风又让栓子去割了几把艾蒿,自己则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里头是晒干的红辣椒面,前两天改地枪剩下的。
“风哥,你这是要熏獾子?”栓子看明白了。
“嗯。”秦风把湿柴草、艾蒿和辣椒面混在一起,堆在洞口旁边,“獾子怕烟,更怕辣烟。湿柴草烧起来烟大,艾蒿驱虫,辣椒面呛鼻子——三管齐下,看它能憋多久。”
等王援朝把渔网布置妥当,秦风又用细铁丝做了几个活套,固定在另外两个小洞口外。铁丝套藏在草叶里,离地两寸高——獾子逃跑时习惯低头猛蹿,正好套脖子。
一切准备停当,日头已经偏西了。
“都退远点。”秦风划着火柴,点燃那堆混合柴草。
湿柴草不好着,冒了半天白烟才蹿起火苗。火一烧起来,辣椒面受热,刺鼻的辣味混着艾蒿的苦味,随着浓烟一股脑往洞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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