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熠系晚会的音乐像流淌的蜜糖，在礼堂里缓缓铺开。林溪站在入口处，手指紧张地绞着淡蓝色的裙摆——这是江熠特意给她挑的裙子，说颜色像高中时她穿的那条白裙，干净得像初雪。
“这边！”江熠穿过人群朝她挥手，黑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却在看到她时，耳朵悄悄红了。他跑过来，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熨帖得让人安心。
“紧张吗？”他低头问，呼吸拂过她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雪松味——是他新买的古龙水，说“要配得上我的舞伴”。
林溪摇摇头，视线却被他领带上的图案吸引了：“这领带……”
领带上绣着细小的樱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找人定做的，”江熠笑得有点得意，“你看这里。”他轻轻拽了拽领带末端，那里藏着片迷你的银杏叶刺绣，和她书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心跳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软得发疼。林溪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说：“很好看。”
第一支舞是慢三，江熠的手轻轻环在她腰间，力道恰到好处。他的舞步不算熟练，偶尔会踩错节拍，却总能及时稳住，低头冲她抱歉地笑，眼里的光比水晶灯还亮。
“高中时看你跳广播操，总顺拐，”林溪忍不住调侃，“没想到现在跳得这么好。”
“为了今晚，我练了两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怕踩疼你。”
旋转时，林溪的裙摆像朵盛开的花，扫过周围人的脚踝。她抬头看向江熠，他的下巴线条在灯光下格外清晰，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忽然想起高三那年的跨年夜，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在天台上说“要和你考去同一个城市”——原来有些承诺，真的会在时光里慢慢发芽，长成此刻相拥的模样。
舞曲过半，江熠忽然带着她往后台走。“干嘛去？”林溪被他拉着，裙摆扫过走廊的地砖，发出沙沙的响。
“给你看样东西。”他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放着个半人高的模型，是栋小小的房子，屋顶铺着金色的瓦片，窗户上还贴着剪纸的樱花。
“这是……”林溪伸手碰了碰模型的墙壁，触感光滑，是用特殊材料做的。
“我设计的‘未来的家’，”江熠的声音带着点羞涩，又藏着难掩的期待，“有个玻璃花房，像我们去过的那个；有个大书架，能放下你所有的书；院子里种满樱花和银杏，春天看樱花开，秋天捡银杏叶……”
他指着模型二楼的阳台：“这里可以放个秋千，周末的下午，我们可以坐在这儿晒太阳，你看书，我画图，像现在这样。”
林溪的眼眶忽然有点热，指尖抚过模型的窗户，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阳光落在书页上，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他的图纸摊在膝头，上面画着她的侧脸。
“喜欢吗？”江熠从背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等我们毕业，我就把它变成真的。”
“喜欢。”林溪的声音带着点哽咽，转身回抱住他，“但不用等毕业，现在这样，我就很喜欢了。”
休息室的灯光暖黄得像杯温茶，模型房子的窗户反射着光，像颗藏在掌心的星星。江熠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吻，像落下一片温柔的雪花。
回到晚会现场时，刚好赶上最后一支舞。江熠握着她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像在写某个只有他们懂的暗号。音乐结束时，他忽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不是戒指，是枚银色的钥匙，上面刻着樱花和银杏的图案。
“这是模型房子的钥匙，”他仰头看她，眼睛亮得像落了整片星空，“虽然现在还不能给你真的家，但这个钥匙，先交给你保管。等将来有一天，我会给你一把真的钥匙，打开那栋有玻璃花房和秋千的房子。”
林溪接过钥匙，指尖微微颤抖。钥匙链上挂着个小小的相册吊坠，打开一看，里面是张迷你的照片——高三那年，他们穿着校服，站在教学楼前，她亲在他的脸颊上，他的耳朵红得像樱桃。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约定，”江熠站起身，替她把钥匙放进裙子的口袋里，“还有很多很多约定，我们慢慢实现。”
晚会散场时，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江熠牵着林溪的手，走在铺满银杏叶的路上，他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带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冷吗？”他停下脚步，替她裹紧外套，指尖拂过她口袋里的钥匙形状，“这个冬天，我们去看初雪吧？像高中时那样，在雪地里踩脚印。”
“好啊。”林溪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混着月光，像落了场温柔的雪。
她知道，那枚钥匙不仅打开了模型房子的门，也打开了彼此心里最柔软的角落。那些从校服延续到大学的心动，那些藏在银杏叶和樱花里的约定，那些关于未来的憧憬，都会像这晚的月光一样，温柔地照亮前路，陪着他们，走向一个又一个，有彼此的春天。
走到校门口时，江熠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橘子味的，和高三那年跨年夜的那颗一模一样。“给你，”他剥开糖纸塞进她嘴里，“甜吗？”
甜味在舌尖炸开时，林溪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个冬天，因为这场晚会，因为这栋模型房子，因为这枚钥匙，变得格外温暖。就像这颗糖，甜得刚刚好，不浓不淡，却能把整个青春，都染成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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