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地公园的梅林藏在山坡后面,雪刚停,枝头的梅花就裹着白霜绽开了,粉的像霞,红的像火,连空气里都飘着清冽的香。林溪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前走,红绣鞋的银线在雪光里闪着细弱的光,忽然被枝桠勾住了裙摆。
“别动,”江熠举着相机跟在后面,赶紧放下设备帮她解线,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脚踝,像有电流窜过,“这株朱砂梅开得最艳,站过去我给你拍张照。”
林溪依言站在梅树下,一片雪花恰好落在她发间,与梅花的红晕相映成趣。江熠的快门声在寂静的梅林里格外清晰,他忽然喊:“伸手接朵梅花!”
她刚伸出手,一枝梅枝忽然被雪压得弯下来,花瓣落在她的掌心,凉丝丝的,带着沁人的香。江熠精准地拍下这个瞬间,相机屏幕里,她的指尖沾着花瓣,眼里的光比雪还亮。
“这张要洗成七寸的,”他翻看照片时,鼻尖冻得通红,“放在书桌正中央,比任何摆件都好看。”
梅林深处有座小亭,亭子里的石桌上积着层薄雪。江熠从背包里掏出保温壶,倒出两杯热茶,水汽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这是我妈泡的陈皮茶,”他把杯子递给林溪,“说配梅花的香,能暖到心里。”
茶香混着梅香漫开来,林溪忽然看见亭柱上刻着行小字:“踏雪寻梅者,皆是有情人。”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透着温柔的心意。“你看,”她指着字迹笑,“古人也跟我们一样,喜欢在冬天来看梅花。”
江熠掏出画本,借着亭檐漏下的光,把那行字拓了下来。“回去刻在木盘上,”他说,“跟星轨木盘放在一起,一个藏着星空,一个藏着梅花,都是我们的故事。”
两人沿着梅林慢慢走,江熠的相机快门声不断。他拍下花瓣上的雪粒,拍下梅花在雪地上的影子,拍下林溪低头闻花香时,被风吹起的发丝——发丝缠着片飘落的梅瓣,像别了枚天然的发卡。
“你闻这株绿萼梅,”林溪拉着他在一株白梅前停下,花瓣是淡淡的青白色,香气却最浓郁,“外婆说这种梅花最难得,像藏在雪地里的玉。”
江熠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锦囊,绿缎面的,上面绣着朵绿萼梅,针脚细密得像天然的纹路。“里面装的是晒干的梅花,”他把锦囊塞进她手里,“上次在菊展做香包剩下的布,想着刚好配绿萼梅。”
锦囊里的干花香气比新鲜梅花更醇厚,林溪把它放进帆布包,和那个藏青色的冬雪锦囊放在一起,像把整个冬天的芬芳都带在了身边。
离开梅林时,夕阳把雪地染成了橘红色。江熠背着相机走在前面,林溪踩着他的脚印往前走,忽然发现他的围巾上沾着片梅瓣,是刚才帮她解裙摆时蹭到的,像朵不肯离去的小火焰。
“下周去逛庙会吧?”江熠忽然回头,眼睛亮得像落了梅光,“听说有写春联的老先生,我们去求一副,就写‘梅香浸雪’什么的。”
“好啊,”林溪跑上去牵住他的手,指尖缠着他的指尖,“还要买两串糖葫芦,像去年跨年夜那样的。”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梅林的香气在风里飘得很远。林溪知道,这踏雪寻梅的冬天,这镜头里的暗香,都会像锦囊里的干花一样,在时光里慢慢沉淀,长出越来越浓的芬芳,走向一个又一个,有彼此的春天。
回到学校,林溪把绿萼梅锦囊挂在书桌前,和迷你灯笼、星轨木盘并排在一起。风一吹,锦囊轻轻晃,香气漫满整个宿舍,像把梅林的冬天搬进了屋里。
手机震动时,她正对着照片里的梅花发呆。是江熠发来的消息:“刚把梅林的照片导进电脑,发现有张你没注意的——你站在梅树下,我蹲在旁边拍雪,我们的影子在雪地上挨得很近,像颗心。”
林溪笑着点开照片,果然看见雪地上两个模糊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被夕阳染成了温柔的橘色。她回复:“那这张要贴在《我们的故事》里,旁边写‘2026年的冬天,梅花开了,我们的影子也开成了花’。”
窗外的月光落在书桌上,锦囊里的梅香混着月光,像在说一个关于永恒的秘密。她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会像这年年盛开的梅花,在时光里绽放出越来越动人的芬芳,走向一个又一个,被爱与温暖填满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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