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发生得太过突然,谢宸安纵身想从身后护住她。
却只来得及揽住她的腰肢。
他俯身刹那,她恰好抬头,见了那一眼的惊艳。
窗棱洒落的光晕下,元清夷的皮肤白到发光。
两人的距离,近到他能看见她侧脸细小的绒毛,鼻尖弧度精致,瞪圆上扬的眼睛。
他掌心忽而发烫。
热意顺着四肢一直蔓延至胸口。
不过转瞬,元清夷猛地偏头,碎裂的面纱已被她飞快拉回原位。
谢宸安松开手,掌心犹似留有余温。
谢亥早已从暗处纵身跳出,几个回合,就擒住躲在楼梯扶手下的瘦小男人。
“住手,住手,我是姬国公府的人,赶紧给我松开。”
男人双手被反绞在后背,对方力道大得令他冷汗直冒,他看向大堂中央那桌,高呼道。
“小郎君,快救我!”
谢玄挡在谢宸安和元清夷身前,视线落在大堂正中央那桌,怒道:“大人,是姬国公府王非墨。”
“都抓起来!”
谢宸安脸色铁青如墨,竟然当着他的面在江楚酒楼行刺,如此猖狂。
“封锁酒楼,所有人不得随意离开。”
他指节捏得青白,眼神淬着冰。
“我倒要看看,是谁借他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行刺。”
行刺?对朝中三品大员行刺?
这罪名不死也要脱层皮。
酒楼大堂气氛骤然绷紧。
“谢大人,不必如此吧,我不知小娘子是你的人。”
王非墨慢悠悠站起身,唇角勾着一抹懒洋洋的弧度。
“开个玩笑而已,不过是个助兴的小把戏,何必这般大动干戈?”
他手中兀自把玩着一枚玉件,嗓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又藏着满不在乎的慵懒。
“我就是好奇这位小娘子怎么戴着帷幕,是不是见不得人。”
大堂一时鸦雀无声,元木业和洪景阳几人像看傻子一般看着王家这位纨绔。
谢宸安眸中寒意加剧,他唇角缓缓勾起,声音冷冽。
“玩笑?”
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堂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我看这不是玩笑。”
他抬手示意,不知何时,谢五和谢末领着人出现在大堂,把酒楼大堂围了个水泄不通。
“前几日李德普谋逆一案,还有多名同谋没有抓捕到案。”
谢宸安缓步下楼。
“我看王公子倒是与案宗中一位描述颇为相似,谢玄。”
谢玄应声:“属下在。”
“带到大理寺,交给袁大人,让他务必好好审审,查他是否与李德普一案有勾连。”
“遵命!”
谢玄冷着脸,大步朝王非墨走去。
王非墨把玩玉件的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满脸的不可置信。
“谢大人,你不会来真的吧,我真就是开个玩笑,再说了,我只是对这个小娘子动手,又没碰着你?”
“哼!”
谢宸安冷哼一声,声音斩钉截铁:“带走,只要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一律以李德普同谋嫌犯论处。”
谢玄和谢五上前扣住他,谢玄更是似笑非笑:“这个玩笑,王公子可还满意?”
麻蛋,刚才那瞬间他差点吓死,这是直接打他谢玄的脸!
“喂,你们敢?”
王非墨见他不论如何解释挣扎,谢宸安都不为所动,扭头朝着早已四处散去,躲在其他桌后的同伴。
“陈东仁,还不快去国公府找我祖母和父亲,说我被谢宸安抓起来送到大理寺,速去。”
他越是挣扎,箍住他手腕上的手掌就越收紧。
王非墨觉得他他手腕好像要断了一般的疼痛,此时他才意识到谢宸安是认真的。
他又惊又吓,连说话都开始颤抖。
“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声音,陈东仁把脸藏在双臂之间,他恨不得钻进地底,任何人都看不见他。
“你还有同伙?”
谢玄看向陈东仁方向。
陈东仁惊吓到缩着身子躲在桌下,连连摆手。
“不是我,我不是,我就是来吃个饭。”
这要是让父亲知晓,他惹到了谢宸安,回去就能把他送回泸州老宅。
谢宸安冷眼看了一圈,目光所过之处,众人皆是低垂着头,一眼不敢看。
“希夷娘子,我送你上马车。”
他转身看向站在楼梯口的元清夷。
“好。”
元清夷冷眼看向被谢玄二人压在桌面上的王非墨。
看清他面容时,她眼眸微眯,这人的面相怎会如此奇怪。
眼尾斜吊,眼底三白隐现,多为心术不正之人。
还有他唇薄色淡,口角下垂,哭笑皆不及眼底,一看就是个狡诈算计,自视甚高之人。
与她竟然还有一丝血脉相连,不过细弱到微不可察。
哪怕如此,也不影响她后面的动作。
她指节弹了弹,指间两枚五铢钱疾射而去,弹在王非墨和动手的侍卫额前,又迅速消失。
惹了她,还想当作无事发生?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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