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还有三天,抵达战场!!”
陈默那沙哑的如同泣血般的嘶吼,在庄严肃穆的问心堂里,轰然炸开!
那口喷洒在千年古木圆桌上的血,殷红刺目,像是给这即将到来的末日,献上了第一份祭品。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被冻结了。
刚才还因为火种计划心思各异的元老们,此刻脸上审视怀疑跟欣慰的表情,都凝固成了同一种情绪:极致的,难以置信的……骇然!
李昊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他扶着陈默的手臂,能清楚感觉到,这个刚才还云淡风轻调侃“外星盟友”的家伙,此刻的身体,正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抑制的恐惧而剧烈颤抖。
赵玄陵那张永远冰封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手里的战术平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但她却毫无察觉。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陈默那张比死人还要苍白的脸上。
三天?
抵达战场?
这是什么概念?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经历过尸山血海,都指挥过惊心动魄的暗战。他们习惯用“年”为单位布局,以“月”为单位博弈。
而现在,一个他们甚至还未完全理解的,来自宇宙深空的“敌人”,只给了他们……三天时间。
这不是战争。
这是审判。
“一派胡言!”
李家的那位太上长老,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须发皆张,指着陈默厉声喝道:“你是不是心神失控,走火入魔了?什么三天?什么敌人?我看你就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主位上的大长老,缓缓的,抬起了一只手。
整个问心堂,瞬间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大长老没有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像一口幽深的古井,只是静静的看着陈默,看着他颤抖的身体,跟他眼中那不似作伪的混杂着恐惧跟疯狂的决绝。
“说清楚。”
大长老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足以压塌山峦的沉重。
“是什么样的敌人。”
“有多少。”
“从哪里来。”
陈默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一把推开扶着他的李昊,用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
他知道,他没有时间去解释潮汐预言家,没有时间去科普宇宙法则。
他只能用最简单最粗暴也最恐怖的方式,将这幅末日图景,砸在所有人的脸上!
“敌人,就是我之前说的史之蛀虫。但不是一只,也不是一群。”
“是一整个……深红潮汐。”
“一个由数以万计的,像无声之瘟那样的怪物组成的,足以在几个小时内,吞噬掉一个小型文明全部历史的……宇宙蝗灾!”
“它们本来不会经过我们这里。但是……”陈默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尽的苦涩跟自嘲,“我在乌镇的胜利,就像是在黑暗的森林里,点燃了一支对它们来说,香飘万里的引路香。我用一个被修复的神话,为我们的文明,换来了一场……灭顶之灾。”
“它们闻着味儿来了。”
“三天后,它们将抵达地球的历史圈外层。”
“然后,它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群一样,一拥而上,将我们五千年的史册,连皮带骨,啃个一干二净!”
当陈默说完这番话时,整个问心堂,陷入了一种比刚才更加可怕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果说刚才,他们是震惊。
那么现在,他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足以冻结思维的……绝望。
数以万计的无声之瘟……
仅仅一只,就需要九州阁拉响最高警报,需要陈默这样的守护者拼上性命,才能勉强击退。
数以万计……
这仗,怎么打?
拿什么打?
“天……要亡我华夏吗……”一位元老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李家的太上长老,那张涨红的脸,此刻也变得一片灰败。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
完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冒出了这两个字。
然而,就在这股名为“绝望”的瘟疫,即将彻底吞噬掉在场所有人意志时——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拍桌声,打破了死寂。
主位上的大长老,缓缓的站了起来。
这位守护了华夏近百年的老人,身形已经有些佝偻,但在此刻,他的脊梁,却挺的比昆仑山还要直!
他的眼里,没有绝望没有恐惧,只有一股如同火山般即将喷发的被压抑了太久的……烈火!
“天要亡我?”
“我华夏立族五千年,何曾信过天!”
“洪水,我们治了!蛮夷,我们打了!列强,我们赶走了!”
“现在,不过是换了群看不见的敌人,从天上下来,就想让我们束手待毙?!”
“做梦!”
大长老的声音,如同滚滚雷霆,在每个人的耳边炸响,将他们心中那刚刚滋生的绝望,震的粉碎!
他猛的一挥手,指向墙壁上那幅巨大的描绘着九州山河的古老地图,声如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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