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纥信使的马蹄溅起满地沙尘,他扑跪在地时,怀里的羊皮信掉出来,被风卷着贴在苏砚脚边。信上的波斯纹歪歪扭扭,红墨水晕开的痕迹像干涸的血。
“波斯主将哈伦说……” 信使喘得胸口起伏,“若不把李墨送去他们的旗舰‘血麦号’,就烧了西域商道的所有粮草!还说…… 只准冰璃姑娘一人去送,不准带武器!”
“放他娘的屁!” 胡力一脚踹翻旁边的木桶,沙枣滚落满地,“这明摆着是圈套!李墨就是他们的狗,换回去也是再咬我们一口!”
娜仁的破冰斧重重砸在甲板上,木屑飞溅:“敢抢烈风护着的人,俺带勇士去冲了他们的舰队!”
“不可。” 李嵩突然开口,他摸着尚方宝剑的剑鞘,眉头拧成疙瘩,“西域商道连着中原粮道,真被烧了,明年开春要饿死几十万百姓。李墨是朝廷要犯,绝不能送,但……”
他的话没说完,冰璃突然扶着桅杆站起身。经过刚才麦林一战,她的身形虽仍泛着透明,却比之前稳了许多,指尖凝出的冰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去。”
“不行!” 苏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玉佩的蓝光蹭蹭往上冒,“他们要的是你的灵使能量,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冰璃轻轻挣开他的手,冰麦杖在甲板上点了点,溅起的冰晶落在李墨脸上 —— 被绑在一旁的李墨突然瑟缩了一下,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恐惧。
“正因为他们要我,我才该去。” 冰璃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十余艘波斯战船的帆影已清晰可见,旗舰桅杆上挂着的黑旗绣着血麦纹,“我能感知到他们船上有‘引灵阵’,但灵使能量能克制阵眼。而且…… 我要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青禾突然举着适配仪跑过来,屏幕上跳动着波斯舰队的能量信号:“检测到‘时间凝滞毒’的波动!旗舰的底舱最强烈,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苏砚的目光落在李墨脸上,对方赶紧低下头,喉结却不停滚动。他突然蹲下身,捏住李墨的下巴:“波斯人要冰璃做什么?是不是和失落麦脉的古麦魔有关?”
李墨的牙咬得咯咯响,却死活不开口。李嵩见状,宝剑鞘重重砸在他背上:“再不说,本监军现在就斩了你,让波斯人连换的筹码都没有!”
“我说!我说!” 李墨疼得惨叫,“哈伦要…… 要用冰璃的灵使能量,激活失落麦脉的古麦魔胚胎!那胚胎快破壳了,缺灵使血当引子!”
众人脸色骤变,苏砚突然想起麦核里的猩红缝隙 —— 原来古麦魔的威胁根本没消失。
“好,我去。” 冰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要加三个条件:第一,先放三十个西域商队的人;第二,交换时必须在‘中立礁’,离双方舰队都百丈远;第三,李墨要先交给信使带回,我看到人安全了再上他们的船。”
哈伦的回信来得很快,信使带回的波斯纹上只有一个字:“可。”
三日后,中立礁的海风裹着咸腥味。冰璃穿着素色长袍,没带冰麦杖,只将八脉玉佩藏在衣襟里。苏砚等人藏在附近的礁石后,胡力举着望远镜,手都在抖:“那艘血麦号的炮口全对着礁石,要是有变故,俺们根本来不及救!”
娜仁的破冰斧已经出鞘,斧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只要冰璃姑娘喊一声,俺就冲上去砍了那些杂碎!”
中立礁上,波斯使者正牵着三十名西域商人等候。使者穿着锦袍,腰间挂着个银质毒囊,见冰璃走来,皮笑肉不笑地弯腰:“冰璃姑娘果然守信用,请吧。”
“李墨呢?” 冰璃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使者身后 —— 根本没有李墨的影子。
使者拍了拍手,两名刀客押着李墨从礁石后走出,他的嘴被布塞住,眼神怨毒地盯着冰璃。“人在这,只要姑娘上船,立刻放他走。”
冰璃刚要迈步,突然注意到使者的鞋底 —— 沾着淡金色的汁液,和牵魂麦的凝脉汁一模一样。她心头一紧,突然后退半步:“让商人和李墨先过去,不然免谈。”
使者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放了他们。”
商人们跌跌撞撞地跑向礁石后,李墨被推搡着往前走,经过冰璃身边时,突然挣开刀客的手,压低声音急喊:“别上船!底舱有胚胎罐,哈伦要把你和胚胎绑在一起血祭!”
刀客立刻捂住他的嘴,将他拽向信使。冰璃的眼神沉了沉,表面却不动声色,跟着使者往小船走。
就在小船划到半途,血麦号突然响起号角。使者突然变脸,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哨子吹了起来 —— 礁石下突然涌出无数银白麦须,缠向冰璃的脚踝!
“果然有诈!”
苏砚等人从礁石后冲出,娜仁的破冰斧砍断麦须,胡力甩出沙枣烟雾弹,青禾的适配仪对准血麦号:“检测到胚胎能量暴涨!还有十分钟就破壳!”
冰璃的反应更快,她猛地拽住使者的手腕,衣襟里的玉佩突然爆亮,蓝光顺着使者的手臂蔓延 —— 使者腰间的毒囊瞬间结冰,“咔嚓” 裂开。她趁机翻身跳进海里,灵使能量在水面凝成冰路,朝着礁石狂奔:“他们的目标不是换李墨,是抓我去激活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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