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松林的雾气浓如牛乳,将月光折成细碎的银星,洒在无底洞的洞口。金鼻白毛老鼠精将唐僧拖入洞内,反手用万年寒铁锁锁了石门,锁链上的符文遇风作响,似在吟诵着古老的咒语。洞内烛火如豆,映得四壁的壁画忽明忽暗——画上皆是女子与僧人相拥的图景,衣袂翻飞处,隐有血色流转。
“唐长老,你且醒醒。”老鼠精褪去白衣,换了身石榴红的纱衣,袖口绣着缠枝莲,步步生香地走到唐僧面前。唐僧仍在昏迷,眉头紧蹙,额间渗着冷汗,似在做什么噩梦。她取出个羊脂玉瓶,倒出三滴琥珀色的汁液,用指尖蘸了,轻轻点在唐僧唇上。
汁液入口即化,唐僧喉结微动,缓缓睁开眼。起初眼神茫然,见了眼前的纱衣女子,猛地惊醒:“妖女!你将贫僧掳至此地,意欲何为?”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寒玉柱上,那玉柱冰寒刺骨,竟让他四肢发软,提不起力气。
老鼠精掩口轻笑,指尖划过唐僧的袈裟:“长老何必动怒?小女子修行千年,只差一口十世修行的元阳,便能脱去妖身,位列仙班。你我成就一段姻缘,既全了我的道,也让你免受西天路上的风霜,岂不是两全其美?”
“胡说!”唐僧怒斥,脖颈上的青筋微微跳动,“贫僧受唐王所托,往西天拜佛求经,心意如磐石,岂会被你这妖女迷惑!”他闭上眼,默念《心经》,试图用佛法驱散心头的躁动,却不知那玉柱原是用“锁阳石”所制,专吸男子元阳,此刻已顺着他的经脉,悄悄吸走了三分气力。
老鼠精见他唇瓣翕动,知他在念经,反而笑得更媚:“长老莫急,待我用‘合欢露’再调些参汤,你饮下后,自会明白人间乐趣。”说罢转身入了后洞,不多时端来个描金托盘,盘中放着只白玉碗,碗里的参汤泛着淡淡的粉光,飘出的香气钻入唐僧鼻端,竟让他丹田处升起一股燥热。
这燥热来得蹊跷,不似凡火,倒像有无数细蚁在经脉里爬行。唐僧咬紧牙关,舌尖抵着上颚,忽然觉出眉心处微微发烫——那是他自幼佩戴的观音菩萨所赐的“定心珠”,此刻正发出微弱的金光,将那股燥热压下去几分。他心中一动:莫非是菩萨在暗中护佑?
正思忖间,忽闻洞外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紧接着是八戒的吆喝:“妖精!快把我师父交出来,不然老猪一耙掀了你的破洞!”老鼠精脸色骤变,将托盘往地上一摔,玉碗碎裂的声响里,她已扯出腰间的“捆仙绳”,那绳子遇风即长,如灵蛇般窜向洞口。
“大师兄,这妖洞的石门好生坚固!”沙僧的声音带着几分焦灼。孙悟空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金石相击的脆响:“呆子让开!看俺老孙的!”只听“哐当”一声巨响,石门竟被金箍棒砸出个窟窿,碎石飞溅中,孙悟空的身影如一道金光窜了进来。
“泼猴!竟敢坏我好事!”老鼠精抖手放出捆仙绳,那绳子在空中绕了三圈,化作一张大网,朝孙悟空当头罩下。孙悟空早有防备,纵身跃起,金箍棒横扫,将网劈成两半,冷笑道:“你这偷食灵山香烛的耗子精,当年托塔李天王饶你性命,你反倒不知悔改,竟敢掳掠我师父!”
老鼠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硬起心肠:“泼猴休提旧事!今日我若采了唐僧元阳,修成太乙金仙,便是李天王来了,也奈何我不得!”说罢张口喷出一团黑雾,雾中藏着无数细如牛毛的毒针,针上泛着幽蓝的光。
“师父小心!”沙僧举宝杖护住唐僧,宝杖上的琉璃珠发出清光,将毒针挡在三尺之外。八戒趁机抡起钉耙,直捣老鼠精后心,却被她侧身躲过,尾巴一甩,扫在八戒的肚腹上,疼得八戒嗷嗷直叫:“这妖精尾巴好硬!”
洞内顿时乱作一团。烛火被打斗的劲风卷得摇晃,映得唐僧的影子在寒玉柱上忽大忽小。他望着眼前的乱象,忽然觉得丹田处的燥热又起,这次却比先前更烈,竟让他有些心神恍惚。老鼠精见状,知道锁阳石的效力开始发作,一边与孙悟空缠斗,一边朝唐僧喊道:“长老,你看这猴头只顾打斗,哪顾得上你的死活?不如从了我,免受这皮肉之苦!”
唐僧的额头渗出冷汗,眉心的定心珠金光渐弱,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耳边似有无数女子的笑声在回响,那些笑声里,竟有几分像他年少时在家乡听过的歌谣。他心头一松,险些就要开口应承,忽觉舌尖一疼——竟是自己咬破了嘴唇,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妖女休要蛊惑我师父!”孙悟空看出唐僧的异样,虚晃一棒逼退老鼠精,转而朝唐僧喊道,“师父!凝神静气!这妖精用了邪术,切莫被她迷惑!”他这一声喊,如晨钟暮鼓,敲在唐僧心上,让他猛地想起临行前唐王的嘱托,想起观音菩萨的教诲,眉心的定心珠忽然爆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
这金光与唐僧体内的气息相融,竟在他周身凝成一道无形的屏障。老鼠精正欲再次放出毒针,触及那屏障时,却被弹了回来,针尖上的幽蓝瞬间褪去,化作一缕青烟。她又惊又怒:“怎么可能?你的元阳明明已被锁阳石引动,为何还能凝聚元神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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