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晨钟敲到第三响时,斗战胜佛的金箍棒突然在掌心震颤。那不是法力流转的共鸣,而是种更细密的嗡鸣,像有无数根数据链在金属内部高速穿梭,棒身的螺纹里渗出淡金色的光粒,落地便化作串跳动的0与1。
“这泼猴,又在捣什么鬼。”阿傩尊者捻着念珠经过,袈裟上的卍字纹突然泛起毛刺,像被干扰的信号。他看见斗战胜佛正蹲在藏经阁的铜炉前,火眼金睛里映着炉中跳动的三昧真火,而那些火焰分明在组成行梵文——“天道有缺,代码可破”。
斗战胜佛指尖划过铜炉边缘,那里有圈极细的划痕,不是岁月磨蚀的痕迹,是某种更精密的东西留下的:每道划痕的深度精确到三千分之一毫,间距恰好是九又四分之三厘,与他石猴时期在花果山测得的水帘洞石纹完全吻合。
“当年那道金光,根本不是天地灵气。”他突然开口,金箍棒在地上划出个复杂的符文,符文边缘立刻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流,“是段初始化程序,把我从块顽石,写成了只‘妖猴’。”
阿傩的念珠“啪”地断了线,菩提子滚落满地,每颗珠子上都显出个微型的“删”字。斗战胜佛弯腰捡起颗,指尖碾碎的瞬间,听见阵尖锐的电子杂音,仿佛有无数行代码正在崩溃。
藏经阁的木门突然自动洞开,万卷经书无风自动,页面上的梵文像活过来般游走,最终在空气中拼出张脸——是菩提老祖。但那张脸的轮廓在不断闪烁,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胡须里还夹杂着串二进制代码。
“你终究还是发现了。”菩提老祖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眉心的红点突然裂开,露出个旋转的齿轮,“灵山不是净土,是台服务器;天道不是法则,是套运行了十万八千年的程序。”
斗战胜佛的火眼金睛骤然亮起,视线穿透藏经阁的屋顶,看见灵山的山体里嵌着无数根水晶管道,管道里流淌的不是地脉灵气,是淡金色的数据流,在山腹深处汇聚成个巨大的光球——像极了他在太上老君炼丹炉里见过的混沌之火,却更规整,边缘泛着清晰的像素格。
“那是什么?”他指着光球中心的阴影,那里有团黑色的絮状物在缓缓蠕动,所过之处,数据流便会泛起涟漪般的错误代码。
“BUG。”菩提老祖的脸突然扭曲成串乱码,“当年你大闹天宫,打碎的不是南天门,是天道程序的防火墙。这BUG就是从那时漏进来的,现在它在啃食源代码。”
金箍棒突然剧烈震颤,棒身浮现出段完整的代码序列,斗战胜佛认出那是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咒语。但此刻这段代码正在瓦解,每个梵文字母都在分裂成更小的符号,最终变成他石猴时期在水帘洞石壁上刻的涂鸦——群拿着棍棒的猴子,围着轮歪歪扭扭的月亮。
“你的火眼金睛,不是看妖识魔的神通。”菩提老祖的声音越来越弱,“是调试工具,能看见程序的底层逻辑。当年我教你的七十二变,其实是……”
话音未落,整个灵山突然剧烈晃动。藏经阁的经书纷纷化作纸蝶飞散,在空中燃烧成灰烬,灰烬落地又组成行大字:“系统检测到非法访问,启动清除程序”。
斗战胜佛抬头,看见灵山顶端的大雄宝殿正在变形,琉璃瓦化作无数细小的镜片,反射出千个如来佛祖的虚影。每个虚影都伸出手掌,掌心的卍字纹旋转成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悟空,回头是岸。”如来佛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带着种机械的僵硬,“维护天道秩序,才是你作为斗战胜佛的使命。”
斗战胜佛突然笑了,金箍棒在掌心转得如风车,棒尖挑起颗从阿傩念珠里捡的菩提子:“当年你压我五百年,不是为了渡化我,是怕我发现这世界是假的吧?”
他将菩提子掷向最近的如来虚影,那颗小小的珠子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道金光,像病毒般侵入虚影的身体。虚影瞬间扭曲成串乱码,发出刺耳的尖叫,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这BUG,是我当年留下的。”斗战胜佛的火眼金睛里闪过行红色代码,“在五行山下,我用指甲在石壁上刻了七百年,不是在求饶,是在写病毒。”
山腹深处的光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那团黑色絮状物猛地膨胀,化作条巨大的 serpent(巨蛇),鳞片上布满了错误代码。它张开嘴,喷出的不是毒液,是团混沌的数据流,所过之处,灵山的水晶管道纷纷炸裂。
“它在改写规则。”菩提老祖的声音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如果让它触碰到源代码,整个天道程序都会崩溃。”
斗战胜佛纵身跃到山巅,金箍棒迎风涨大,化作根擎天巨柱,硬生生抵住了 serpent 的数据流。棒身的螺纹飞速旋转,将那些错误代码层层分解,化作最原始的光粒。他突然想起当年在斜月三星洞,菩提老祖敲他三下脑袋的暗号——那不是让他三更去学艺,是在告诉他,天道程序的后门密码,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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