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棒的金光还没从掌心散去,孙悟空就听见一阵蒸包子的香气——不是灵山废墟的焦糊味,也不是草原发光草的清苦味,是带着烟火气的甜香,混着吆喝声从风里飘来:“热包子哟!刚出笼的豆沙包,两文钱一个!”
他猛地收住脚步,火眼金睛扫向前面——草原尽头竟藏着一片青灰瓦檐,飞檐上挂着褪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云来市”三个字,字缝里缠着细弱的暖金色代码,像蛛丝一样,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地方……怎么突然冒出来了?”八戒揉着肚子,钉耙扛在肩上,眼睛直勾勾盯着街口的包子铺,“刚才还全是草呢,难不成又是代码变的幻境?”
沙僧握着降妖宝杖往前走了两步,指尖碰到一缕飘来的炊烟,突然皱起眉:“不是幻境。这炊烟里有火气,还有点……佛性?”
唐僧举起九环锡杖,杖头的圆环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叮铃”声,暖金色的光从杖身漫出来,朝着云来市的方向飘去:“是佛性代码。而且不是普通的佛性,是灵山特有的‘涅盘代码’——当年灵山诸佛圆寂时,会将自身佛性凝练成这种代码,藏在灵山的土壤里,滋养万物。”
孙悟空心里一动。他想起灵山废墟上被烧焦的代码纸,想起那只由灰烬凝聚的金色猴子——如果涅盘代码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灵山根本没被毁,只是被藏起来了?
四人顺着石板路走进云来市。街口的包子铺前围满了人,掌柜的是个圆脸汉子,系着油污的围裙,双手麻利地捡着包子,嘴里重复着同样的话:“豆沙包两文,肉包三文,刚出笼的,热乎!”
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里,这掌柜的身影边缘正闪烁着冷灰色的代码,像蒙了一层雾。更怪的是,排队的人动作都一模一样——前一个人递钱,接包子,转身走;后一个人立刻跟上,连递钱的姿势、接包子的手势都分毫不差,像被按下了重复键。
“大师兄,你看他们……”沙僧拽了拽孙悟空的衣角,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是空的,好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孙悟空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转头一看,是个穿粗布长衫的老人,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拐杖头雕着个小小的莲花——莲花上缠着一丝暖金色代码,和唐僧锡杖上的光一模一样。
“几位是从外面来的吧?”老人咳着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云来市好久没见过生面孔了。要是不嫌弃,到我茶馆喝杯茶?”
唐僧点头应下。四人跟着老人穿过街巷,发现这市井看着热闹,却处处透着诡异:布庄的伙计总在叠同一块蓝布,叠好又展开,展开又叠好;酒肆的客人举着空酒杯,嘴里重复着“好酒”;就连巷口追蝴蝶的小孩,跑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蝴蝶也在原地打转,像被钉在了空中。
“他们都是‘未激活的代码角色’。”老人推开茶馆的门,里面摆着四张方桌,桌上的茶碗里飘着暖金色的雾气,“原西游代码崩溃时,灵山的涅盘代码散了,一部分落在这市井里,把原本的‘背景代码’变成了人——可没有核心指令,他们只能重复同一个动作,像没上弦的木偶。”
孙悟空坐下,指尖碰了碰茶碗里的雾气,瞬间看见一串画面:灵山诸佛围着莲台,将佛性凝成代码;突然,冷灰色的代码从莲台底下涌出来,诸佛的身影开始碎裂;最后,一个穿袈裟的身影将剩余的涅盘代码裹住,扔进了时空裂缝,裂缝的另一端,就是云来市的方向。
“那个穿袈裟的是谁?”孙悟空抬头问。
老人端茶的手顿了顿,拐杖头的莲花亮了亮:“是燃灯古佛。原西游代码里,他是‘过去佛’,早就看透了代码的漏洞——当年灵山要被守旧代码吞掉时,他把涅盘代码送出来,藏进这市井,就是想等能重写西游的人来,把灵山‘拼’回去。”
“守旧代码?”八戒咬了口桌上的茶点,突然睁大眼睛,“我刚才吃包子时,也看见冷灰色的代码了,跟你说的守旧代码一样!”
老人叹了口气,喝了口茶:“守旧代码是原西游的‘保护程序’,它不允许任何人修改代码——当年你们觉醒,触发重写任务,它就跟着涅盘代码来了,现在藏在市井的地下,想把这些佛性代码抽回去,恢复原来的灵山,原来的西游。”
话音刚落,茶馆的门突然被风吹开,冷灰色的代码像潮水一样涌进来,茶碗里的暖金色雾气瞬间被压下去。街上传来尖叫声,刚才重复动作的人开始抽搐,身上的冷灰色代码越来越密,像要把他们裹成茧。
“不好!守旧代码激活了!”老人拄着拐杖站起来,拐杖头的莲花迸出金光,挡住了涌进来的冷灰色代码,“它要把市井里的人当‘容器’,抽走他们身体里的涅盘代码!”
孙悟空立刻抓起金箍棒,刚要冲出去,就看见街口的包子铺掌柜突然倒在地上,身体开始透明,暖金色的代码从他的指尖飘出来,朝着地下钻去——地下传来一阵低沉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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