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花果山的崖头,水帘洞前的瀑布就碎成了满帘的金珠子。猴子们抱着半熟的水蜜桃蹲在青石上啃,汁水滴在石缝里,竟催出了几株嫩得发亮的绿芽——这山灵得很,自打石猴从瀑布后钻出来,成了众猴的“美猴王”,连草木都跟着沾了活气,春不谢花,冬不冻泉,连风刮过桃林都带着甜香。
可今天的风不一样。
孙悟空蹲在水帘洞最高的那块石崖上,手里捏着片泛着淡蓝光的鳞片——那是第三卷里从“源代码博弈”的战场捡来的,据斜月三星洞的师兄说,这是“天道代码”的碎片,能映出潜藏的危机。此刻鳞片上的蓝光正忽明忽暗,像濒死的萤火虫,映得他火眼金睛里满是沉郁。他刚把鳞片凑到耳边,就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滋滋”声,像是无数根针在扎着什么,刺得耳膜发疼。
“大王!大王!”
山下传来急促的呼喊,是巡山的小猴阿毛,这猴崽子腿快,平日里负责盯着花果山的东路口,此刻正连滚带爬地往上冲,毛上沾了不少泥土,连尾巴尖都在抖。
孙悟空纵身从石崖上跳下来,落地时震得青石缝里的露水都溅起来,他一把捞住阿毛,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嬉闹:“慌什么?天塌了不成?”
“比天塌还吓人!”阿毛喘着粗气,爪子指着东边的天空,“东路口……东路口的云不对劲!不是白的也不是黑的,是灰蒙蒙的一片,还在往这边飘,飘过的地方,连草都枯了!”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攥着鳞片的手紧了紧,那蓝光瞬间暗了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掐断了生机。他拎着阿毛的后颈,足尖一点就跃到了东路口的望猴台——这台子是去年刚修的,用的是花果山最硬的花岗岩,能望到三十里外的东海。
此刻的东边天空,果然悬着一片怪云。那云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整整齐齐,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灰蒙蒙的云团里还裹着细碎的银线,仔细看能发现那些银线在动,像是无数行跳动的字符。云飘过的地方,原本绿油油的草地真的在变黄,连路边的野菊都蔫了花瓣,像是被抽走了什么活气。
“是‘格式化云’。”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孙悟空回头,见是老猴灰须——这老猴是花果山的“活字典”,自打孙悟空称王,就一直帮着打理水帘洞的琐事,据说活了快两百年,见过不少世面。此刻灰须手里拿着一片干枯的桃叶,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老奴年轻时听老龙王说过,天庭有专门清理‘代码异常区域’的云,叫‘格式化云’,飘到哪,哪的东西就会被‘重置’,连石头都会变回最原始的样子……这云怎么会飘到咱们花果山来?”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猛地一睁,金光穿透了灰蒙蒙的云层,他看见云团里藏着十几个穿着银甲的天兵,手里举着的不是长枪,而是一块巴掌大的玉牌,玉牌上刻着的符文,和他之前见过的“天道代码”碎片一模一样。
“是天庭的人。”孙悟空咬着牙,手里的金箍棒“嗡”地一声从耳朵里钻出来,瞬间变得丈余长,棒身上的龙纹都在发光,“他们想把花果山当成‘代码异常区’给清了!”
灰须吓得腿一软,差点摔下望猴台:“清了?为什么啊?咱们花果山从没惹过天庭啊!”
“不是惹不惹的事。”孙悟空盯着那片越来越近的云,脑子飞快地转着,“第三卷在源代码战场,我毁了天庭的‘控灵阵’,他们肯定记恨上了。再说……”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菩提老祖临走前给的半块“混沌代码”,“他们想要的,是我身上的代码碎片。”
说话间,那片“格式化云”已经飘到了花果山的山口,云下的天兵开始念咒,玉牌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山口的几棵老槐树瞬间就枯成了黑炭,连树皮都裂成了碎片。守在山口的几个小猴吓得尖叫着往回跑,却被云边的银线扫到,毛都掉了好几撮,疼得直打滚。
孙悟空刚要提棒冲上去,灰须突然拉住他的衣角:“大王,不能硬拼!天庭的‘格式化云’是按‘天道代码’编的,您的金箍棒虽然厉害,可打不散云团,万一被云裹住,连您都会被重置!”
“那怎么办?看着他们毁了花果山?”孙悟空急了,金箍棒在手里转得“呼呼”响,棒风刮得周围的树叶都飞了起来。
灰须喘了口气,定了定神:“老奴倒有个主意。当年您去东海借定海神针时,老龙王曾说过,若花果山有难,可找他帮忙——东海龙族掌握着‘水行代码’,能克天庭的‘格式化云’。另外,斜月三星洞的几位师兄,不是还在钟南山躲着天庭的追杀吗?他们懂‘源代码’,能破天兵的玉牌。还有……”
“还有谁?”孙悟空追问。
“地府的夜游神。”灰须压低了声音,“去年您闹地府时,夜游神偷偷放了咱们几个被抓的小猴,他说地府和天庭一直不对付,天庭想垄断‘生死代码’,地府早就不满了。若是您肯帮地府一个小忙,他说不定愿意带地府的‘阴兵’来助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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