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的晨钟刚过第三响,孙悟空却没像往常那样在斗战胜佛的佛殿里打坐。他斜倚在殿外那棵千年娑罗树的枝桠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泛着淡金光纹的佛印——这是上次如来封他为斗战胜佛时,亲手按在他眉心的印记,说是能镇住他体内残存的“妖性”,可这些日子,他总觉得这印记里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风从灵山之巅吹下来,带着檀香和松针的味道,可孙悟空鼻尖动了动,却莫名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铁锈味”——不是真的铁锈,是当年他在五行山下被压五百年,锁链常年摩擦石缝里的铜砂,混着雨水蒸发出的味道。那味道早该随着他脱胎换骨成了佛,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最近总在夜深人静时,顺着佛印往他骨头缝里钻。
“猴哥!你在这儿偷懒呢?”树下传来猪八戒的大嗓门,这家伙捧着个刚从后厨偷拿的蜜枣糕,油乎乎的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沙师弟说你一早就没影了,还以为你又去天庭跟哪吒抢那坛桂花酒了呢!”
孙悟空从枝桠上跳下来,落地时悄无声息,佛印在他眉心闪了闪,那股铁锈味又淡了些。他瞥了眼猪八戒手里的蜜枣糕,皱眉道:“你这呆子,都成了净坛使者,还改不了偷嘴的毛病。灵山的香火食,哪样不够你吃?”
“嗨,香火食是香,可没这蜜枣糕甜啊!”猪八戒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凑近孙悟空,压低声音,“猴哥,我跟你说个事——昨儿我去流沙河接沙师弟,路过那片‘忘忧林’,看见林子里的光不对劲。往常那林子的光都是暖乎乎的,昨儿竟泛着青黑色,还飘着好些细碎的光片,像极了……像极了当年咱们过狮驼岭时,你打坏那只大鹏精的妖丹,散出来的妖气碎片。”
孙悟空心里“咯噔”一下。忘忧林是灵山脚下的禁地,据说里面藏着天道对“取经人”的功过记录,寻常佛、仙都不敢靠近。他之前只当那是个普通的林子,可猪八戒说的“青黑光片”,让他想起了一个更让他不安的东西——代码碎片。
自从上次在雷音寺听如来讲经,他偶然瞥见如来指尖划过的经文里,藏着几串他在花果山石洞里见过的光纹(那时候他还只是只石猴,以为是山洞里的磷火),他就开始怀疑:这所谓的“天道”“佛法”,会不会跟他当年无意间触碰到的“源代码”有关?
“你看清那些光片上有啥没?”孙悟空抓住猪八戒的手腕,指尖不自觉地用了力。猪八戒疼得龇牙咧嘴:“猴哥你轻点!我哪敢靠近啊?刚想多看两眼,就听见林子里传来‘滋滋’的响,像打雷前的静电,我吓得赶紧跑了。对了,我还看见观音菩萨的莲花座从林上空飘过去,她脸色不太好,好像在找啥东西。”
观音菩萨?孙悟空松开手,眉头拧得更紧。观音是取经路的总调度,若忘忧林真有异常,她不可能不知情。可她为啥不声张?还有如来,上次他旁敲侧击问佛印的事,如来只说“佛心自定,勿疑勿惧”,话里话外都在回避他的疑问。
“走,去忘忧林看看。”孙悟空转身就往山下走,金箍棒在他耳后轻轻一颤,像是也感应到了什么。猪八戒赶紧把蜜枣糕塞进怀里,颠颠地跟上去:“猴哥,要不叫上沙师弟?那林子邪乎得很,多个人多个照应。”
“不用,先去探探虚实。”孙悟空脚步没停,眉心的佛印又开始发烫,那股铁锈味越来越浓,甚至让他想起了五行山下,他盯着天上的云,一遍遍地想“我是谁”时的迷茫——那时候他以为是妖性作祟,现在才明白,或许从他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那天起,就有什么东西被藏在了他的“命”里。
忘忧林离灵山主峰不远,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就看见一片茂密的树林。远远望去,林子上空果然飘着层淡淡的青雾,雾里裹着细碎的光片,风一吹,光片就像受惊的萤火虫,四处乱撞,撞在树干上,还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过会儿又消失不见。
孙悟空放慢脚步,从耳后摸出金箍棒,指尖在棒身上轻轻一滑。金箍棒立刻发出一道金色的光纹,顺着他的指尖缠上来,与他眉心的佛印遥相呼应。这是他最近发现的秘密:金箍棒不仅能变大变小,还能感应到周围的“代码波动”——就像当年他用金箍棒捅破南天门时,棒身上闪过的那些奇怪纹路,原来不是佛光,是代码。
“滋滋——”刚靠近林子边缘,金箍棒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棒身上的金色光纹开始扭曲,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孙悟空赶紧停下脚步,示意猪八戒躲在树后,自己则屏住呼吸,往雾里望去。
雾里的光片越来越密集,隐约能看见光片上有模糊的图案:一会儿是花果山的水帘洞,一会儿是五行山的锁链,还有火焰山的红焰、盘丝洞的蛛丝……全是他取经路上的经历。可这些图案不是连贯的,而是像被打碎的镜子,一块一块地拼接,又一块一块地散开。
“这是……天道镜像?”孙悟空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曾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天道镜像会在“天命异常”时出现,映出过去的因果,可寻常的天道镜像都是金色的,哪会是青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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