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码岭的风带着股说不出的滞涩感,刮在脸上像蹭过粗糙的代码碎片。夕阳把天际染成一片熔金,却穿不透岭上层层叠叠的怪石林——那些石头歪歪扭扭,表面布满闪烁的银线,像是被强行拼接的代码模块,风一吹就发出“滋滋”的电流杂音。取经团队歇在一片相对平整的石台上,篝火噼啪燃着,火星溅起又迅速湮灭,像是被无形的代码规则抹去。
孙悟空盘腿坐在石台边缘,双目微闭,金箍棒横放在膝头。自从上一卷在源代码核心地带与噬码妖尊的残魂博弈后,他体内的代码之力就总有些躁动。原本通透的灵识海里,时不时会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代码,那些字符与他天生的石猴源代码相互交织,时而冲撞时而融合,让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能清晰感知到这方西游世界的“不真实”——山川河流是代码编织的幻境,妖魔鬼怪是错乱的程序模块,就连取经路上的八十一难,都像是被预设好的流程。可越是感知到这些,他心中的“斗”意就越盛:管他什么代码规则,只要敢挡俺老孙的路,就算是天定的程序,俺也要砸个稀巴烂!
“猴哥,你又打坐呢?”猪八戒捧着个刚摘的野果,含糊不清地说道,“这碎码岭邪乎得很,连果子都带着股铁锈味,难吃死了。师父还在念经,沙师弟在擦他那根破杖,就俺老猪闲得慌。”
孙悟空眼皮都没抬:“呆子,少废话。这地方的代码波动不对劲,小心有埋伏。”
猪八戒撇撇嘴,刚想反驳,就听见“嗡——”的一声闷响,像是金属共鸣,又带着点数据流的震颤。声音是从沙僧那边传来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沙僧正蹲在篝火旁,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降妖宝杖。那宝杖本是鲁班以吴刚砍下的桂树枝为原料,融合天河神铁锻造而成,在传统的西游程序里,不过是件威力尚可的法器。可此刻,宝杖却通体泛着淡淡的蓝光,杖身上原本模糊的刻纹变得清晰起来,竟是一串串流动的古老代码,与孙悟空灵识海里的字符隐隐呼应。宝杖顶端的月牙铲微微颤动,发出持续不断的嗡鸣,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涟漪。
沙僧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宝杖扔在地上。他连忙握紧杖身,脸上满是惊愕:“师父,大师兄,二师兄,这……这宝杖怎么回事?”
沙僧本是卷帘大将,因失手打碎琉璃盏被贬下凡,在流沙河为妖,后经观音点化加入取经团队。他性格忠厚老实,做事兢兢业业,这降妖宝杖跟着他多年,从未出现过这般异象。此刻宝杖的异动让他心慌,既怕这法器出了问题,又担心是不祥之兆。
唐僧停下念经,走到沙僧身边,双手合十:“悟净,莫慌。这宝杖乃神铁所铸,想必是感应到了什么天地异象。”他目光落在宝杖上的蓝光和代码纹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作为金蝉子转世,他虽未像孙悟空那般觉醒代码感知力,却能隐约感受到宝杖上散发出的纯净能量,那能量中带着佛法的慈悲,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威严。
猪八戒凑了过来,伸手想摸摸宝杖,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哟!这破杖还长脾气了!猴哥,你快看看,是不是成精了?”
孙悟空终于睁开眼,纵身跃到沙僧面前。他盯着降妖宝杖,眼神凝重。此刻他能清晰地看到,宝杖上的代码正在飞速流转,形成一个个复杂的阵法,而这些阵法,竟与他在菩提祖师那里学道时,同偷相见的祖师座前的符文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对劲,”孙悟空沉声道,“这宝杖里藏着东西,不是妖邪,是……是灵识印记!”
他话音刚落,降妖宝杖的嗡鸣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蓝光暴涨,将整个石台都笼罩在一片蓝辉之中。杖身剧烈震颤,沙僧几乎握不住它,只能死死抱住。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那些怪石林上的银线也跟着闪烁,像是在回应宝杖的召唤。
“不好!”孙悟空突然脸色一变,“这灵识印记被激活,引来麻烦了!”
话音未落,远处的怪石林里突然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无数怪石开始移动、拼接,化作一个个身形高大的怪物。这些怪物通体由黑色岩石组成,表面布满错乱的红码,双眼是闪烁的红光,手里拿着由碎石拼凑的武器,嘶吼着朝着石台冲来。
“是乱码妖军!”孙悟空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怪物的来历。在上一卷的源代码博弈中,噬码妖尊就是操控着这类由错乱代码形成的妖军,试图篡改西游世界的核心程序。没想到在这里,宝杖的异动竟然引来了它们。
“师父快走!”猪八戒抄起九齿钉耙,挡在唐僧身前,“这些丑八怪交给俺老猪!”
他说着就冲了上去,九齿钉耙挥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最前面的一个乱码妖。“砰”的一声巨响,妖物被砸得踉跄后退,身上的岩石碎了几块,可很快又有碎石补上,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反而那妖物咆哮一声,挥舞着石斧朝着猪八戒砍来,斧刃上带着刺眼的红码,显然蕴含着错乱代码的腐蚀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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