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和俘虏的山寨头目连夜赶路,到下午才抵达乌龙山。
虽说骑了马,路程也只有三百来里,但山道崎岖坎坷,只能骑骑走走,反倒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们行至一个山坳,头目指着对面半山腰的一片房舍,躬身道:“爷,那便是黑龙寨!”
林风骑在马上,抬手搭着凉棚望去,眉头微蹙:“噫,怎的乌烟瘴气?你们山寨这是在办庆功宴?”
头目伸长脖子看了半晌,心里已然明了 —— 这哪里是什么庆功宴,分明是在办丧事。
想来这次在羊溪谷折了那么多兄弟,山寨早已得到消息。
可大当家他们知不知道,造成这场伤亡的罪魁祸首,此刻就潜到了寨外,正对着山寨虎视眈眈呢?
“爷,路小的已经带到,能不能放了小的?小的从此洗心革面,回乡重做良民!” 兔死狐悲之下,头目心中戚戚,只想先脱身再说。
“不行。我到山寨的事绝不能泄露,要么留下,要么死!” 林风断然拒绝。
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棵老树上,卸下双肩包,在树底席地而坐。
折腾了一整晚加半天,他早已有些疲惫,从包里取出肉干,就着一只葫芦里的清水慢慢进食。
那头目可不敢打逃跑的主意 ,他亲眼见过这少年用那把奇异火铳,射杀过五十步外逃窜的喽啰。
他也乖乖下来拴好马,悻悻凑到林风身旁,咽了咽口水。
这一天一晚没吃东西,他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坐下吧。” 林风扔过去一块巴掌大的驴肉干。
头目在林风五步外坐下,从腰间解下水袋喝了口,又咬了口肉干慢慢咀嚼。
林风吃东西很快,只因他丹田里的九龙鼎能替他 “消化”。
吃完后,他便开始检查装备。
先将短刀从鞘中拔出,仔细擦拭一遍。
这把刀是从梁山派外门弟子钱小东手里抢来的,用精钢打制而成,刃身里许是渗了特殊材料,刀锋格外锋利;连刀柄算上,长一尺二寸、宽两寸,刀身略带弧度,用着格外顺手。
这次出手,杀了不少人,锋利的刃口却丝毫不见滞钝。
冷兵器检查完,又轮到热兵器。
这支玄铁手枪打制得极为趁手,在羊溪谷那座破庙里连续射了二十多枪,既没卡壳,精度又高,竟是弹无虚发!
只是没枪油保养,他特意揣了几个核桃,捏碎后用核桃仁擦拭枪身,借核桃的油脂润滑防锈。
那头目见他拆开火铳擦拭,好奇心压不住:“爷,您这火铳看着格外精致,和别人的全然不同!”
林风熟练地将枪支组装好,拿出一包子弹压进弹匣,再把弹匣插进卡槽,瞟了头目一眼。
相处一天一晚,他知道这人心胆小慎微,良知倒还没完全泯灭。
“我这是‘无敌霹雳枪’,自然不同。”
“爷,您这弹丸…… 莫非是黄金做的?” 头目看着那些黄澄澄的子弹,惊得声音都轻了些。
林风没答他的话,反倒问道:“你们山寨里现在还剩多少人?”
头目掰着指头算了算,低声道:“有几十人在外当探子,留在寨里的还有二百三四十人。”
林风拍了拍包里的子弹,心中有数 ,一人一颗,足够了。
这次他带了四百发子弹,定能在这贼窝里大杀四方。
他将手枪揣进怀中,靠着树干看向头目:“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当山贼?”
头目心底一凉,暗道 坏了, 这是要审他了?
他连忙低着头,面露羞涩道:“小人叫周年,当年做些小生意,路过此地时被劫上山。当家的见小人识些字,就硬留小人当了个小头目,偶尔帮山寨清理账目……”
“你就没想过跑?难道还舍不得这个小头目的位置?” 林风嘴角带着几分讥讽。
“唉,谁愿当贼啊!可如今我一无所有,哪里还有脸回去见亲人?” 周同满脸羞愧,声音都低了下去。
“等这事了了,你还是回家吧,不要当贼了。你爹娘、妻儿,说不定还在眼巴巴盼着你回家。” 林风说完,便闭上眼养神,不再多言。
周同心中大喜, 这么说,这位少年是打算放他一条生路了?
他忙不迭点头:“一定一定……”
可林风已然靠在树上,似是睡了过去,他便不敢再出声,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着。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转眼天色渐暗。
林风睁开眼,见周同还坐在原地打盹,起身喊了他一声:“周同,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周同猛地惊醒,打了个激灵看向林风,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爷,您…… 您说什么?”
林风从怀中摸出一叠银票,抽了十来张塞进他手里:“拿着这些钱,快走吧。”
周同捏着手里的银票,鼻子一酸,“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谢小爷不杀之恩!谢小爷再造之恩……”
林风默默看了他一眼,转身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拍马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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