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起浓重的血腥气,吹得庭院中残存的灯笼疯狂摇曳,光影在两人布满煞气的脸上明明灭灭。
董俷握着断裂的斩马剑,虎口仍在微微发麻,心头的惊骇却远胜于肉体的刺痛。
眼前这个比铁塔还壮硕的丑汉,手里拎着一颗尚在抽搐的心脏,鲜血顺着他粗大的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那双野兽般的眼睛,此刻正死死锁定着董俷,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猎物。
就在董俷全神戒备的瞬间,那丑汉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脚下青石板轰然碎裂,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色残影,裹挟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恶风扑面而来。
他竟是将那颗心脏当作暗器,径直砸向董俷面门!
董俷瞳孔骤缩,下意识地侧身闪躲。
那颗血淋淋的肉块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着一股温热的腥气,重重砸在后方的廊柱上,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
然而这只是虚招,真正的杀机已到眼前!
丑汉的铁拳大如沙包,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捣董俷心窝。
这一拳若是挨实了,只怕五脏六腑都要被震成齑粉。
电光石火间,董俷将断剑横于胸前格挡。
“铛”的一声巨响,金铁交鸣之声尖锐刺耳,巨大的力道透过剑身传来,震得他气血翻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滑出数步,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陈留,典韦!”
“阿瞒!”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都认出了对方。
董俷心中翻江倒海,他怎么也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上曹操口中那个“疯子”!
而典韦显然也没料到眼前之人竟是主公刘望屡次提及的董俷,但他眼中的杀意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加炽烈。
在他看来,无论是谁,擅闯此地,皆为死敌!
典韦一声不吭,再度欺身而上。
他的攻势大开大合,全无章法,却又快如闪电,势若奔雷。
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着足以开碑裂石的恐怖力量。
董俷被逼得节节败退,断剑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这丑汉的打法根本不是武艺,而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杀戮本能,凶悍得不像人类。
“疯子!真是个疯子!”董俷心中暗骂,眼看对方一记手刀如利斧般劈向自己脖颈,他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声爆喝:“我是刘望大哥的兄弟!”
典韦那足以断颈的手刀在离董俷喉咙不足半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带起的劲风刮得他皮肤生疼。
典韦铜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虑,但凶光未散。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对峙时刻,府外响起了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火把的光亮瞬间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有刺客!快!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李府的家丁护院与闻讯赶来的官兵将整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弓箭上弦,刀枪林立,黑压压的人群散发出森然的杀气。
典韦见状,不再理会董俷,猛然转身,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那吼声如平地惊雷,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胆小者甚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他没有选择突围,反而像一头被激怒的蛮牛,一头冲进了府内深处的人群之中。
接下来的场面,让久经沙场的董俷都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典韦根本没用兵器,他那双铁拳就是最致命的武器。
他抓住一名家丁的脚踝,竟将其当作一根人形大棒,抡起来横扫出去!
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被扫中的家丁护院如下饺子般飞出老远,落地时已是筋断骨折,没了声息。
鲜血与碎肉四处飞溅,典韦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无人能挡其一合之威。
他时而一拳洞穿一人的胸膛,时而一脚踢碎一人的头颅,其状之凶残,其势之狂暴,宛如地狱里爬出的修罗,所过之处,遍地狼藉。
那些家丁护院的阵型瞬间崩溃,他们哪里见过如此恐怖的杀神,一个个吓得肝胆俱裂,哭爹喊娘地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府内有典韦这尊杀神,府外的压力便全落在了董俷一人身上。
数十名官军见他单人独骑,立刻蜂拥而上。
董俷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机暴涨。
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人马合一,如一道利箭冲入敌阵。
手中半截断剑在他手里舞出了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寒光,剑影漫天,所到之处,便是血肉横飞。
他仗着马力冲击,左冲右突,官军的阵型被他搅得七零八落。
一名步弓头目见状,张弓搭箭,瞄准了董俷的后心。
董俷背后好似长了眼睛,猛地一勒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堪堪躲过这致命一箭。
他眼中厉色一闪,双臂肌肉虬结,竟将那半截断剑当做锤使,用上了压箱底的“连环锤”绝技。
断剑带着无匹的劲风,一记势大力沉的下劈,正中那步弓头目的天灵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