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镇的指尖刚触到兽皇玺,血玉的温度便顺着掌纹窜上脊椎。
小贝贝的发顶蹭着他下巴,暖呼呼的呼吸透过衣领钻进后颈,像根细羽毛轻轻扫过绷紧的神经。
他盯着印玺上那抹暗红,眼前又闪过阿里扎跪在冰面的画面——少年后背的血珠冻成珊瑚,玄铁剑砸进冰面的闷响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三少爷。”
阴寒的气息从墙角漫过来。
江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影族密探剔骨,现身时总带着雪水浸透腐叶的腥气。
他侧过身,让小贝贝的脸埋进自己颈窝,这才看向那个裹在灰黑斗篷里的身影。
剔骨摘下兜帽,尖瘦的下巴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显然刚完成一次刺杀。
“兽皇玺的原力被压制了。”剔骨的手指悬在印玺上方三寸,指甲缝里渗着暗褐色的血,“血玉里的兽灵在发抖,像被什么更凶的东西镇住了。”他忽然抬眼,瞳孔缩成两根细针,“方才您捡印玺时,我在一里外接应点都能感觉到血光暴涌——可现在,连半分波动都抓不住。”
江镇的拇指摩挲着印玺边缘的云纹。
他能感觉到血玉内部的震颤,像困在笼中的兽,每一下撞击都撞得掌心发疼。“是圣巴顿家的血月图腾?”他想起前窗边那团暗红的火,“他们在布什么局?”
“更像...某种封印。”剔骨的指尖终于触到血玉,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您看这纹路。”他扯下斗篷内衬,露出藏在里面的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兽皇玺的拓印,“三日前我偷拓的印纹是左旋的,现在...”他指向江镇掌心的印玺,“右旋了。”
小贝贝在江镇怀里动了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他脸颊:“阿爹手手凉。”
江镇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再抬头时眼底的红已经淡了些。“去查圣器盒的下落。”他的声音像浸在寒潭里的剑,“联系剥皮,让他把皮耶德从极北冰原挖出来——我需要能压制血月图腾的东西。”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剔骨发梢的血珠,“另外,找三个顶级工匠,要能锻造跟这印玺一模一样的赝品;再找块月魂石,越大越好。”
剔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跟着江镇三年,从未听过主子用这种语气说话——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可每一个字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月魂石...”他迟疑道,“大陆上现存的月魂石都在圣殿手里,上回...”
“我知道。”江镇的指节捏得发白,兽皇玺在掌心硌出红印,“所以才让你找。”
“阿爹又要骗人啦?”
清亮的童声从门口传来。
江镇转头,正看见亚历克斯抱着个铜匣倚在门框上。
十二岁的少年已经有了少年人的棱角,眼尾上挑的弧度像极了他母亲,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掌心的印玺。
“你怎么进来的?”江镇挑眉。
这屋子的结界连影族密探都要破半柱香,亚历克斯却总能像条滑不溜秋的鱼似的钻进来。
“哈里给我开的门呀。”亚历克斯晃了晃手里的铜匣,“他说阿爹要造假印玺骗那些坏叔叔,我就来帮忙啦。”他歪头看向剔骨,“月魂石根本找不到哦,圣殿的老东西把最后三块都熔进圣盾里了。”
江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小子从五岁起就爱拆他的台,偏生说的话十回有九回准。“那你说怎么办?”他故意板起脸。
亚历克斯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把铜匣往桌上一放,匣盖“咔”地弹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金砂、星陨铁、还有一小截泛着幽蓝的冰蚕筋。“用莲花空间呀。”他转身拽住江镇的袖子,“阿爹上次说,莲花宝鉴的空间能孕养天地灵物,我试了三个月,空间里的金砂已经能仿血玉的纹路了!”
不等江镇反应,亚历克斯已经拉着小贝贝跳下地。
小丫头拍着手笑:“哥哥要变戏法!”少年蹲下来,指尖在地面画出莲花印记,青白色的雾气从纹路里涌出来,瞬间裹住了他的身影。
江镇和剔骨同时凑近。
雾气里传来细碎的敲击声,像春雨打在青石板上。
接着是金铁交融的嗡鸣,比普通锻造声清亮十倍。
最奇的是那团雾气,随着敲击声变换颜色——敲第一下时是月白,第二下是血青,第三下竟透出和兽皇玺一样的暗红。
“这是...”剔骨的瞳孔再次收缩,“他在引动莲花空间的原力?”
“他娘当年也这样。”江镇低声说。
记忆里那个戴月桂冠的女人,总在深夜坐在廊下,用指尖在石桌上刻莲花,刻完了就笑:“小辰你看,这是能养宝贝的小房子。”
雾气突然散开。
亚历克斯站在原地,掌心托着枚印玺,和江镇手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小贝贝扑过去要抓,被江镇一把捞进怀里。
他盯着两枚印玺,只觉得眼都花了——血玉的色泽、云纹的走向、连边缘那道他前日不小心磕出的小缺口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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