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这一切,天已微微泛白。
董俷几乎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知道,这还不够,他还需要一个最关键的东西——一道可以让他名正言顺出现在颖阴的圣旨。
机会来得比他想象的还要快。
早朝时分,刚刚平定西凉之乱的董俷,成了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汉灵帝刘宏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赏,又听闻黄巾余孽在各地蠢蠢欲动,当即便下达了新的任命——命董俷为募兵使,持节前往关东募兵,以备不时之需。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董俷强压住内心的狂喜,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隆恩,臣感激涕零。臣少年时曾游学于颖川书院,与当地诸多才俊结下深厚情谊。今奉旨募兵,恳请陛下恩准,容臣途经颖阴,顺道探访故友,或可为朝廷招揽几位遗珠之才。”
他的理由合情合理,态度恭敬谦卑。
病榻上精神不振的刘宏听了,龙颜大悦,只觉得这个武将不仅能打仗,还懂得为国揽才,实在是忠心可嘉。
“准奏!爱卿有心了。”皇帝欣然应允,丝毫没有察觉到那谦恭的言辞下,隐藏着怎样的雷霆之怒。
“臣,领旨谢恩!”董俷叩首谢恩,心底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退朝之后,董俷行色匆匆,正欲出宫准备,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而稚嫩的呼喊。
“太傅!太傅请留步!”
董俷回头,只见年幼的辨王子刘辩提着袍角,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小脸因跑得太急而涨得通红,眼中满是孩童般的依赖与恐惧。
“太傅,你……你又要走了吗?你是不是不要辩儿了?”他抓住董俷的衣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着眼前这个在深宫之中唯一对他抱有纯粹信任的孩子,董俷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他蹲下身,与刘辩平视,原本冷硬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
他温柔地为小王子理了理跑乱的衣冠,轻声道:“殿下,臣是奉旨出京,为国办事。并非不要殿下。”
“那……那你要去多久?还会回来吗?”刘辩的眼眶红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会的。”董俷郑重地许下承诺,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快则一月,慢则三月,臣必将归来。届时,再陪殿下读书习字。”
他轻轻拍了拍刘辩的肩膀,那温情的瞬间,夹杂着离别的沉重与未来的不确定性,让周围的宫人也为之动容。
是夜,月黑风高。
洛阳北门,三百名董俷亲手挑选的凉州精锐,早已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地集结完毕。
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强弓,腰挎环首刀,身上散发着沉默而危险的气息。
董俷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
不远处的阴影里,一道纤秀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蔡琰。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泪光闪烁,饱含着千言万语的担忧与不舍。
董俷对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猛地一拉缰绳,再不回头。
“出发!”
低沉的命令下,三百骑兵如一道黑色的潮水,悄然无声地融入了城外无边的黑暗之中。
马蹄踏在官道上,被厚布包裹着,只发出沉闷的“噗噗”声,仿佛死神的脚步。
然而,就在董俷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幕中的那一刻,一匹快马正从相反的方向,沿着同一条官道,拼死向洛阳狂奔而来。
骑士浑身浴血,伏在马背上,口中反复念叨着一句话。
他怀中揣着一封用蜂蜡封口的密报,是董俷安插在颖阴的暗桩用最快的速度送出的。
当这封密报几经周转,送到石韬手中,再由石韬追上董俷的大队时,已是次日黎明。
董俷勒住战马,就着晨曦的微光,拆开了那封带着血腥味的密报。
信上只有寥寥一行字,却如一道晴天霹雳,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徐庶昨夜被提走,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董俷捏着信纸的手指,因巨大的力量而咯咯作响,薄薄的信纸瞬间被他攥成一团。
他精心策划的两路齐发,瞬间失去了目标。
成蠡的二百巨魔士扑了个空,蔡邕的士林声援也打在了空处。
对方的动作,比他预想的还要快,还要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构陷,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要将徐庶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颖川的方向,那里的天空被朝霞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
他的胸中,怒火与杀意交织翻腾,最终却化为一种彻骨的冰冷。
他转头看向身旁同样面色惨白的石韬,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
“广元,你说这世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人心,还是……这选拔人才的根子,从一开始就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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