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安想躲，可逆灵阵把他钉死在原地，动一步都不行。
眼看那爪子就要扣进他喉咙——
“铛！”
一道乌光从天砸下来。
是瘸叔的铁钩，带着风声斜劈而下，正砸在水猴天灵盖上。钩尖穿透颅骨，把它钉死在冰面上，四肢抽了两下，没了动静。
铁钩插在地上，还微微颤着，钩身上缠了小段红绳，被风刮得轻轻晃。
陆平安愣了。
这钩子他太熟了。每次焚尸前，瘸叔都用它勾开挡路的裹尸袋。钩尖上有个小缺口，是上次他帮忙打磨时不小心磕的——现在那个缺口，正对着他。
瘸叔还活着？
他刚要伸手去碰，铁钩突然自己转了半圈，钩柄朝外一甩——又是“铛”的一声，砸在旁边的冰岩上，激起一圈冰浪，直冲向水幕。
水幕应声碎了。
双尾河豚精的虚影被撕成两半，最后只留下句阴测测的话：“……下次见面，我就不是影子了。”
水幕彻底消失，只剩满地湿痕。
陆平安喘了口气，才发现后背早被冷汗浸透。他挣扎着爬过去，一把抓住铁钩——钩身还有余温，像是刚被人握过。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风雪。
没人。
但刚才那一下，绝不是幻觉。
他把铁钩拖回来，插在自己跟前，又把避水珠和青铜片并排放好。两件东西刚挨上，表面的纹路就自动对接，浮出半个八卦图案。寒气顺着纹路漫开，眨眼间把周围十几具水猴尸体全冻成了冰坨。
他坐在高台上，腿还在抖，手却稳了。
低头看那八卦阵，还在转。
他喃喃道：“三宝齐了，阵也起了……接下来，该算账了吧？”
风刮得更猛，吹乱了他卫衣的帽子。他没扶，只盯着黑洞的方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耳钉。
忽然，他觉出不对。
八卦阵的寒气本该往外散，现在却有一缕反着流，顺着青铜片往他掌心钻。那感觉……不像敌意，倒像是在递什么东西。
他眯起眼，把耳朵贴在铁钩上。
风里，藏着节拍。
一下，两下，三下。
像有人在远处敲钟。
他又想起张薇跳进去前的那个吻。
不是告别。
是约定。
他深吸一口气，把铁钩扛到肩上，慢慢站起身。双腿还软着，可他撑住了，一步一步走向碑群最中心的残碑。
他把青铜片按进碑底的凹槽——刚好契合。
“你想讲价？”他看着黑洞，声音沉下去，“行啊。”
他咬破手指，在碑面上画了道符。
“但我这人，从来不做单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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