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停。
指尖划过空气,第二道灭煞符缓缓成型。金光比刚才暗了点,却稳得多。符一成,“轰”地炸开,那缕黑气瞬间被烧成了灰。
防护罩的缺口补上了。
瘸叔默默看着,伸手把铁钩从地上拔出来。他走到陆平安身边,把阴阳镜残片递过去:“拿着。”
“你不是说,只能撑十分钟?”
“现在不用了。”瘸叔说,“你画的符能续上它的力。以后,你是主,我是辅。这阵,你撑得住。”
陆平安接过镜子,入手沉得很,裂痕爬满了镜面。他把镜子插进勘界旗的绑带里,旗面轻轻颤了颤,上面的星图重新亮了起来,比之前还亮。
底下又传来动静。
引魂灯的红光透过海水照上来,越来越近。平台四周的金属开始扭曲,固定的螺丝一颗颗崩飞,“叮叮当当”砸在地上。远处的警报器疯了似的响,没人去关——也没人顾得上。
陆平安站直身体,右手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他低头看了看,慢慢攥紧了拳头。
“我爸当年,是不是也这样?”他问。
瘸叔“嗯”了一声。
“他也怕吗?”
瘸叔沉默了几秒,声音轻了点:“怕。但他还是下去了。”
陆平安吸了口气,把嘴里的泡泡糖吐在地上。他抬起手,准备画第三道符。
这一次,没等那股热流冲上来,他自己先动了。
动作干脆,落笔精准。金光“嗡”地溢开,防护罩往外扩了一圈,硬生生把翻涌的黑气压了回去,海面都平静了些。
瘸叔站在他侧后方,铁钩拄在地上,没再说话。
他知道,这一代的守墓人,终于站起来了。
平台边缘,一根断裂的钢缆垂进海里,随着海浪轻轻晃荡。引魂灯的红光映在水面上,像铺开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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