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靠山屯还浸润在初夏清晨的凉意和薄雾里,刘晓已经套好了牛车。
“大黄”似乎也知道要出远门,不耐烦地甩着尾巴,蹄子轻轻刨着地面。
刘晓笑着拍了拍王强的肩膀,“家里这一摊子就交给你了,特别是那几头母鹿,多留心看着点。”
“包在我身上!你就安心去请人吧!”王强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刘晓跳上牛车,轻轻一抖缰绳,“大黄”便迈开稳健的步伐,碾过铺着碎石的村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晨风拂面,带着田野里禾苗的清新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一路无话,牛车虽慢,却稳当。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县城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相比靠山屯的宁静,县城已然苏醒,街道上人来人往,自行车铃声、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生活的活力。
刘晓按照韩叔之前给的地址,赶着牛车,七拐八绕地来到了一条相对清静的巷子。
巷子两边多是些老旧的平房小院,墙头爬满了牵牛花。
刘晓在一处门楣上挂着“冯宅”木牌、院门虚掩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刘晓上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谁呀?”院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冯老爷子在家吗?我是靠山屯的刘晓,韩明德韩叔介绍来的,想请您老帮个忙。”刘晓恭敬地朝门内说道。
“哦,老韩说的那个搞养殖的小伙子?进来吧,门没闩。”里面的声音应道。
刘晓推开院门,只见一个收拾得十分干净利落的小院。院角种着几畦时令蔬菜,旁边还晾晒着一些草药。
一位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坐在院中的小马扎上,
手里拿着把蒲扇,面前摆着个小泥炉,炉上的药罐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冯老爷子,您好,打扰您了。”刘晓连忙上前,微微躬身行礼。
冯老爷子抬起头,打量了刘晓几眼,目光锐利而温和:“嗯,小伙子挺精神。
韩五爷在电话里跟我说了,你们在屯子里搞了个梅花鹿养殖场?遇到难处了?”
“是这么回事,”刘晓在老爷子示意下,在一旁的石墩上坐下,详细地说道起来,“我们养殖场有几头母鹿,眼看就要到生产的日子了。
我和我兄弟都是大老粗,伺候牲口还行,可这接生小鹿,实在是头一遭,心里没底,怕照顾不周,折损了鹿崽。
韩叔说您老是这方面的行家,经验丰富,所以特意冒昧来请,想劳烦您老辛苦一趟,去给我们指点指点,镇镇场子,帮帮忙。”
冯老爷子一边听着,一边用蒲扇轻轻扇着炉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专注。
等刘晓说完,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梅花鹿这东西,金贵,孕期护理和接生确实比普通牲畜要讲究些。
你们年轻人有这股钻劲儿,想把事情办好,这是好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什么,然后才继续说:“按理说,韩五爷开口了,你这小伙子看着也踏实,我该走这一趟。
不过嘛……”老爷子话锋一转,“我这把老骨头了,一个人跑远路也不便。
正好,我孙女小雅,她刚从中专毕业,学的就是兽医。我想着,带她一起去,让她也见识见识,实践实践。你看……”
“那太好了!”刘晓一听,喜出望外,“冯老您能亲自去,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您孙女是科班出身,有专业知识,我们更是求之不得!
正好也让我们养殖场沾沾光,学习学习科学养殖的方法。”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这年头,正经中专毕业的兽医可是稀缺人才,能有专业人士指导,对养殖场的发展大有裨益。
见刘晓答应得爽快,态度又如此诚恳,冯老爷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皱纹都舒展开来: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收拾一下,后天,我带上小雅,你来接一下我们。”
“哎!太好了!谢谢冯老爷子!”刘晓连忙答应。
正事谈妥,气氛轻松了许多。冯老爷子起身给刘晓倒了碗凉茶:“来,小伙子,喝碗茶,歇歇脚。从靠山屯赶牛车过来,路上得一个多小时吧?”
“差不多,今天天气好,路上顺当。”刘晓接过茶碗,道了谢。
就在两人闲聊的功夫,院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进来:“爷爷,我回来啦!药买到了,不过你说的那味柴胡,仁和堂说暂时缺货……”
随着话音,一个姑娘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刘晓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与那姑娘撞个正着。刹那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时间似乎都停滞了。
进来的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上身是一件干净的白色确良衬衫,下身穿着一条蓝色的及膝裙子,露出匀称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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