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的安全感,如同坚实的铠甲,让林晚晚迅速从惊魂一夜中恢复过来。她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刻意将那段不愉快的记忆封存。陆时渊那句“交给我”像一颗定心丸,让她相信,赵志刚的威胁至少暂时不会再来烦扰。
日子重新步入紧张而规律的轨道。贸易公司的业务似乎进入了一个小高潮,王经理变得更加忙碌,连带着林晚晚也需要处理更多的票据和银行往来。她依旧勤恳,账目清晰,跑腿利索,偶尔在王经理为某个合同条款或付款方式焦头烂额时,她会凭借超越时代的模糊认知,提出一两个看似不经意、却往往能切中要害的建议。
“晚晚,你看看这个,”一次午休,王经理难得没有外出,指着报纸金融版块上一篇关于“法人股”转让的报道,眉头紧锁,“现在这市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林晚晚凑过去看了看。那篇报道措辞谨慎,却隐约透露出国家可能对法人股流通进行试点的风声。她心中一动,想起前世关于早期法人股交易造就富豪的零星记忆。这或许……又是一个缝隙?
她没有直接发表看法,而是顺着王经理的话头,故作懵懂地问:“王经理,这些股份什么的,是不是就跟我们在证券交易所看到的股票差不多?”
“原理类似,但玩法不一样,水更深。”王经理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这里面牵扯的关系和资金,不是我们这种小公司能玩得转的。”他顿了顿,看向林晚晚,眼中带着一丝欣赏和考较,“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咱们公司账上最近沉淀了一部分流动资金,放在银行吃那点利息,太亏了。你对现在这股市,怎么看?”
林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机会!王经理这是在试探她,还是真的有意听取意见?
她沉吟片刻,没有贸然说出自己关于认购证和未来牛市的先知,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角度:“王经理,我懂得不多。但看报纸上说,现在新股发行(认购证中签后)的溢价都很高,虽然风险大,但机会好像也比一般买卖股票大一些?如果……如果用一小部分不影响公司运转的钱,尝试一下……”
她没有把话说满,留下余地。
王经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手指在报纸上轻轻敲击着。“新股发行……是啊,听说中签了就是几倍十几倍的赚。”他眼中闪过一丝商人的精明和冒险的光芒,“不过名额难搞,黑市价格也炒得太高了。”
林晚晚适时地沉默下来,没有再接话。她知道,种子已经播下,能不能发芽,需要时机。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王经理把她叫进办公室,神色有些严肃,又带着点兴奋。
“晚晚,你上次提的新股,有点门路了。”他压低声音,“我托了个老朋友,能搞到一点‘豫园商城’上市的内部认购额度,不多,就五万块钱的份额。公司账上能动用的闲钱刚好够,我打算投进去试试水。”
豫园商城!林晚晚心中剧震。这可是深圳“老五股”之后,早期上市交易中极具传奇色彩的一只股票,上市后涨幅惊人!王经理竟然能搞到内部额度!
“这事要绝对保密。”王经理叮嘱道,眼神锐利地看着她,“资金划转和后续跟进,你来负责,账目要做干净,不能留任何把柄。有没有问题?”
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巨大的责任和风险。林晚晚深吸一口气,迎上王经理的目光,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没问题,王经理,我会处理好。”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晚小心谨慎地操作着。她按照王经理提供的隐秘渠道,将五万元资金分批转出,签署文件,核对凭证。整个过程她都绷紧了神经,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滴水不漏。她深知,这种灰色地带的操作,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她自己的心也活络了起来。王经理的行动,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关于资本运作的大门。她空间里沉睡的财富,不能再只是沉睡下去了。
她开始更加系统地研究《深圳特区报》的证券版,将那些枯燥的数据和走势图与脑海中模糊的前世记忆相互印证。她利用休息时间,跑去证券交易所外围,不是去看那疯狂的人群,而是安静地观察,倾听那些老股民和分析人士(虽然这个年代极少)的只言片语,试图捕捉市场的真实脉搏。
她发现,自己前世作为家庭主妇时,被迫听赵志刚和他的酒肉朋友吹嘘过的那些零碎股市信息,此刻竟然变得清晰而有脉络起来。哪个股票即将重组,哪个行业受到政策倾斜……这些碎片在她重生的头脑中,渐渐拼凑出隐约的图景。
时机差不多了。
她利用一个周末,再次做了简单的伪装,去了另一片相对规范些的证券交易网点。她没有找兴达那样的公司,而是通过观察,选择了一个看起来比较沉稳、独自进行大宗交易的中年人。她拿出十张八五年五十元面额的认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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