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渊的离开,像一阵短暂而强烈的季风,在林晚晚平静的心湖掀起了波澜,留下了一圈圈向外扩散的、名为“归属”的涟漪。那声“爱人”,那句“打结婚报告”,不再是信纸上冷静的笔迹,而是他站在她面前,用沉稳声音说出的、带着体温和力量的承诺。
公寓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阳光与皂角的清爽气息。林晚晚环顾这个小小的、却已然成为她安全港湾的空间,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和对未来的迫切感交织在一起。
她要在这里,为他们共同的未来,筑下第一个巢。
第二天上班,公司里的气氛明显不同。王经理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真正的亲近和重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同事们,尤其是阿玲,凑过来挤眉弄眼。
“晚晚,藏得够深啊!爱人居然是个军官!还那么帅!”阿玲用手肘碰碰她,满眼羡慕,“难怪你平时那么沉得住气,原来是有大靠山!”
林晚晚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只轻声道:“他平时很忙的,在很远的地方。”
“那更了不起啊!军嫂呢!”阿玲啧啧道,“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林晚晚但笑不语。她心里清楚,陆时渊是她的底气,但不是她的拐杖。她依然要靠自己,在这座城市站稳,挣得属于他们两人的一片天地。
午休时间,她拿出那个用红笔圈出信息的小本子,再次确认了上面记录的地址和联系人电话。那是一个位于罗湖区与福田区交界处的老式小区,名叫“红梅苑”。小区不大,只有几栋六七层的楼梯房,但环境相对安静,离她公司不算太远,关键是,里面有一套位于顶楼(六楼)带个小阁楼和露台的一房一厅正在出售。房主是一对准备移民的老夫妇,急着出手,价格要价二十五万,比市场价略低,但要求一次性付清。
之前她还有些犹豫顶楼是否便利,以及一次性付款的压力。但现在,这些顾虑都被一种“筑巢”的冲动压了过去。顶楼安静,私密性好,那个小阁楼和露台更是意外的惊喜。至于钱,她手头的现金足够。
她不再犹豫,利用午休时间,走到公司楼下的公用电话亭,按照本子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那位姓陈的老先生,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林晚晚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表明了自己诚心购买的态度,并提出希望能尽快看房。
“下午!下午就可以!”陈老先生连忙道,“我和太太都在家等你!”
下午请假很顺利,王经理几乎是立刻批了准,还关切地问了句:“是去看房子?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王经理,我自己先去看看。”林晚晚谢绝了他的好意。
再次来到红梅苑,林晚晚的心态已然不同。小区果然如资料所说,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爬山虎,绿树成荫,少了些深圳常见的浮躁,多了几分沉淀的安宁。
陈老先生和老太太亲自在楼下等她。两位老人衣着朴素,面容慈祥,看到林晚晚一个年轻姑娘独自前来,有些意外,但还是很热情地领她上楼。
房子在六楼,爬楼梯确实需要些力气。但一进门,林晚晚就喜欢上了这里。客厅方正,阳光充足,卧室朝南,最让她心动的是那个利用楼梯间上方空间改造出来的小阁楼,虽然不高,但足够做成一个舒适的书房或者储藏室。而推开阁楼另一侧的门,就是一个约莫七八平米的小露台!
站在露台上,视野豁然开朗。虽然看不到海,但可以望见远处起伏的绿色山峦和近处一片片正在建设中的楼房。傍晚时分,在这里吹吹风,看看星空,该是多么惬意。她甚至想象着,将来陆时渊休假回来,可以在这里陪她喝茶,看夜景……
“这露台是我们自己后来加盖的,虽然不算在产权面积里,但楼上楼下邻居都挺好,没人说什么。”陈老太太在一旁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舍,“要不是孩子们都在国外,催着我们过去,我们也舍不得卖这老房子。”
林晚晚仔细查看了房屋的结构、水电、防水,尤其是阁楼和露台的部分。除了有些地方墙皮略有脱落,需要重新粉刷之外,并没有大的问题。
“陈伯伯,陈阿姨,房子我看好了,很满意。”林晚晚不再犹豫,开门见山,“二十五万,一次性付款,我可以接受。如果你们也没问题,我们可以尽快办理手续。”
她如此爽快,反而让老两口愣了一下。陈老先生迟疑道:“林小姐,你……不再考虑考虑?或者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他显然不认为一个年轻女孩能自己做主这样的大事。
“不用商量,我可以做主。”林晚晚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资金我也准备好了。”
老两口对视一眼,眼中既有卖掉房子的如释重负,也有对这套承载了多年记忆的老屋的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林晚晚这个果断干脆的年轻买主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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