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林建国点头,又迟疑了一下,“晚晚,王经理那边……你准备怎么应对?他毕竟还是厂里的负责人。”
林晚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忙碌的厂区,夕阳给她侧脸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也映出她眼底的冷冽。“在他还是负责人,并且没有做出明确损害工厂利益的事情之前,我会保持表面的尊重和工作上的配合。但他如果越界……”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言里的寒意,让林建国心头一凛。
他知道,妹妹真的被触到底线了。
接下来的几天,永星厂仿佛一架开足马力的机器,在一种沉闷而紧张的气氛中高速运转。实验室和试制车间的灯光常常亮到后半夜。林晚晚几乎以厂为家,和技术人员一起泡在实验室里,分析数据,调整方案,解决一个个冒出来的具体问题。她不再去管那些流言蜚语,也暂时将王经理若有若无的审视目光挡在身后。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一个个逐渐成型的、带着复杂微观图案的陶瓷基板样品上。
进展缓慢而艰难,失败远多于成功。但每一次微小的参数优化带来的性能改善,都像暗夜里的萤火,微弱却真实,支撑着团队在精疲力竭的边缘继续前行。
第三天下午,林晚晚正在和赵师傅讨论最新一版网版的改进方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来的是销售部的一个小伙子,脸色有些古怪。
“林厂长,有您的电话,是……是部队那边打来的,说要找您本人。”
部队?陆时渊?林晚晚的心猛地一跳。不是说好明天早上到吗?她立刻起身:“接进来。”
拿起听筒,传来的却不是陆时渊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干练的男声:“请问是林晚晚同志吗?我是陆时渊同志的战友,姓陈。时渊他临时接到紧急任务,原定明天的行程取消了。他让我务必转告你,非常抱歉,下次假期再来看你。”
紧急任务?取消了?
林晚晚握着听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失落感猝不及防地从头顶浇下,瞬间浸透了四肢百骸。几天来紧绷的神经和暗藏的期待,仿佛在这一刻被猛地抽空,留下一种空荡荡的钝痛。
“林晚晚同志?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关切。
“啊……在,我在听。”林晚晚强迫自己出声,声音有些发干,“我知道了,谢谢您转告。任务……要紧吗?”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具体情况我不便多说。但他让我转告你,一切安好,勿念。让你……照顾好自己。”陈战友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又重复了一句,“他很抱歉。”
“没关系,工作重要。”林晚晚听见自己用异常平稳的声音回答,“谢谢您。”
挂了电话,她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窗外,夕阳正缓缓沉入地平线,将天空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办公室里没有开灯,暮色悄然弥漫进来,将她孤单的身影笼罩。
期待了几天,在心里默默倒计时,甚至悄悄规划过那短暂相处时光的点点滴滴……全都落空了。虽然理智上完全理解,军令如山,他的职业性质决定了这样的突发变故是常态,但情感上,那份隐秘的期盼骤然落空带来的失落和委屈,还是如同细密的针,扎得她心口发闷。
她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触到口袋里那对冰凉的袖扣。买的时候,那一点微甜的悸动还清晰可感,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金属触感。
原来,她比自己想象中,更期待他的到来。期待那个沉稳的身影带来的安定感,期待那双也许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却总能看透她疲惫的眼睛,期待一次短暂却真实的并肩……哪怕只是吃一顿饭,散一会儿步。
现在,都没了。
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闭上了眼睛。连日来的高压、疲惫、委屈,还有此刻汹涌而上的失落,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允许自己软弱这几分钟。
只有几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抬起头,眼眶微红,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沉静,更坚定。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
“建国哥,通知攻关小组,半小时后开会,我们碰一下第七批测试数据的分析情况。”
“另外,帮我联系一下上海沈研究员,问问他们那边的理论模拟有没有阶段性结果可以同步。”
放下电话,她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中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亮得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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