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依然层出不穷,但至少,最核心的“大脑”和“神经系统”开始工作了,虽然还很不稳定,带着各种“伤病”。
“秦工,能用了吗?”赵师傅忍不住问,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
秦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实验板上那如同蛛网般的飞线。“可以尝试上机,进行最低速度的简单动作测试。但必须做好随时断电的准备。而且,只能测试最基本的轴向移动和开关网版动作,复杂的图案印刷和压力控制,暂时不能试。”
上机测试!这是从理论验证迈向实际应用的关键一步!
林晚晚走上前,对秦工深深鞠了一躬:“秦工,辛苦您了!请务必小心。”
秦工摆了摆手,开始指挥赵师傅他们将实验板小心地从测试台转移到那台静默的印刷机主控箱内。连接、固定、检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如同在进行一次精密的外科手术移植。
与此同时,林晚晚知道,她必须抓紧这宝贵的窗口期,解决另一个致命的难题——资金。
她回到办公室,天边已泛起一丝灰白。她拿起电话,犹豫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陆时渊留下的那个内部号码。这一次,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模糊的指令声,似乎他正处于一个非常忙碌甚至紧张的环境。
“是我。”陆时渊的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简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打扰了。秦工这边进展不错,最小系统通电成功,准备上机测试。”林晚晚快速汇报了最重要的好消息,然后话锋一转,“但资金缺口巨大,维修需要的特殊元器件和后续可能的替换件采购需要钱,试产原材料需要钱,厂里基本运营也需要钱。知识产权质押贷款推进缓慢,银行账户冻结未解。我想……”她顿了顿,说出那个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的请求,“我想请你帮忙打听一下,深圳金融圈,有没有人既熟悉华商银行科技支行的业务,又……对部队背景的退休技术专家比较信任或者有交情的?”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明确:希望借助陆时渊或秦工潜在的军方背景人脉,为永星厂极度特殊的技术应急贷款方案,寻找一个能说得上话、愿意担风险的“关键中间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背景里的嘈杂声似乎更远了一些,陆时渊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依旧沉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知道了。给我两个小时。”
没有询问细节,没有评估可能性,甚至没有一句“我试试”。只是“知道了”和明确的时间承诺。
林晚晚握着电话,喉咙有些发哽。“谢谢。”她轻声说,这一次,谢谢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设备测试,注意安全。”陆时渊说完,便挂了电话,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句清晰的“出发”命令。
他显然有紧急任务在身,却仍然在瞬息之间,为她的事情做出了安排。这份沉默而高效的支撑,让林晚晚在寒冷的凌晨,感到一股暖流包裹住几乎冻僵的心脏。
她不能辜负这份支撑,也不能辜负车间里那群拼尽全力的人。
她坐下来,开始整理秦工可能需要的后续采购清单,估算费用;同时,让林建国加紧清理王经理留下的隐患,并准备一份详细的、关于永星厂当前技术价值、试产订单前景以及遭遇不正当竞争的情况说明,为可能到来的与银行或投资者的关键谈判做准备。
天光,终于大亮。新的一天在危机与希望并存的诡异平衡中到来。
车间里,实验板已经接入机器。秦工坐在临时搬来的电脑前,神情凝重地敲击着键盘,向机器发送着最简单的移动指令。巨大的印刷头,在导轨上发出轻微但顺畅的“嗡嗡”声,开始缓缓移动,虽然速度慢得如同龟爬,但至少……它在动了!
“X轴归零……完成。Y轴移动10毫米……完成。网版气缸开关测试……完成。”秦工报出一项项基础测试结果,声音平稳,但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每一步成功,都像是在漆黑的悬崖边上,又踩实了一小块凸出的岩石。
然而,就在进行到第五项测试——模拟低速印刷空循环时,机器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移动骤然停止,控制面板上一个代表“伺服过载”的黄色指示灯急促闪烁起来!
“断电!”秦工厉声喝道。
赵师傅眼疾手快切断了电源。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秦工迅速打开主控箱,用手背试探了一下新“主板”上几个主要芯片的温度,又用示波器快速检测了几个关键信号。“电源模块负载不均,导致给伺服驱动板的电压瞬间跌落,触发保护。另外,”他指着实验板上一处飞线密集的区域,“我们跳过了原机的电流环检测芯片,伺服驱动可能工作在不完全受控状态。必须修改驱动参数,或者……找到替代的检测方案。”
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技术难题,横亘在通往“能用”的道路上。
窗外,朝阳已经升起,金红色的光芒洒进车间,却驱不散众人心头的阴霾。设备能动了,但离真正稳定工作,还有无数道需要跨越的险关。
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无情流逝。
林晚晚站在车间门口,看着晨光中秦工花白的头发和凝重的侧脸,看着赵师傅他们脸上重新浮现的焦虑和疲惫,也看着那台在曙光中沉默矗立、仿佛在无声嘲笑着人类努力的精密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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