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风声和隐约的机械声。然后,陆时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沉稳,仿佛带着某种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知道。秦工的事,我托人侧面了解过进展,他说你做得很好,比你想象的还要坚韧。至于其他麻烦……记住,邪不压正。该有的法律手段,该用的资源,别犹豫。需要我这边……”
“不用!”林晚晚急忙打断他,声音有些急切,“你别分心!你的任务更重要!我这边还能应付,真的。秦工帮了大忙,现在……也有了一些新的转机。”她不想让他为了自己的事而分神,更怕他动用不该动用的关系,影响到他自己。
陆时渊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很轻,却清晰地传了过来。“晚晚,你总是这样。”他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无奈和更深的心疼,“我们是夫妻。你的难处,就是我的事。我暂时回不去,但至少,让我知道你在扛着什么,别让我猜。”
“夫妻”两个字,被他用如此平静而自然的语气说出来,在这冰冷的深夜里,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他们结婚仓促,聚少离多,更多是靠责任和一份朦胧的好感维系。但此刻,这句“夫妻”,仿佛被赋予了更具体、更沉甸甸的含义——是即便远隔千里、身处不同战场,也无法割断的牵挂与担当。
林晚晚的眼眶终于湿润了。她仰起头,努力不让那点湿意汇聚成滴。“……好。”她哑声应道,“我会告诉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专心任务,注意安全。我和妈……都等你平安回来。”
“嗯。”陆时渊应了一声,背景里的机械声似乎变得急促了一些,“我答应你。你也答应我,按时吃饭,实在撑不住就去医院看看,别总吃止疼药硬扛。胃病不是小事。”
他怎么知道她胃痛,还在吃止疼药?林晚晚怔了一下,随即想到可能是父亲或者林建国无意中提起过。这份细致的关心,让她的心更加酸软。
“我知道了。”她乖乖应下。
“我这边时间到了。”陆时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匆促,但依旧清晰,“记住,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我……很快就回来。”
“好。你……小心。”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最简单的两个字。
“嗯。保重。”
电话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但那低沉坚定的声音,仿佛还萦绕在耳边,驱散了深夜的寒意和蚀骨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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