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被榕树抓到的地方都和王梁卫琛一模一样,几步远之外就是都梁香几日前编好的秋千。
榕师的根须多得是,也不差这几根,就一直都没有自行解开过。
都梁香做完了今日份的功课,悠闲地荡着秋千,一边奚落浑身上下被鞭打得没一块好肉的萧鹤仙。
“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
虽说萧鹤仙操控灵气丝的本事不如王梁,时常错漏百出,但榕师也不是什么嗜好虐人为乐的魔鬼,本不该下手这么狠的。
这不是唯一的爱徒提了点小要求嘛。
萧鹤仙倔强的目光逼视着都梁香,并不松口。
“有骨气。”
都梁香又看向正拧眉认真练习控针术却始终不得其法的萧含光。
这位是真受了萧鹤仙牵连,遭了无妄之灾,无辜得很。
“榕师,那个人,要不您直接给他考试得了,我早给他救下来,他也早解脱些时日嘛。”
榕师问询了萧含光的意见后,见他也不反对,它也就同意了。
萧含光脊后一痛,感到什么药汁被扎进了他的身体里,剑修对自己身体的感知异常敏锐,下一瞬,他就发现自己下半身忽然失去了知觉,再也动弹不得。
一道寒光闪过,迎着他惊骇的目光,将他的小腿整个截断。
都梁香早就做好了准备,分出一部分灵气丝接住了那条断腿,余下的灵气丝卷起数根大小各异的缝针,上下翻飞,左右开弓。
她运转起《洞玄显微真诀》这门瞳术,那些细小到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脉管、筋络、髓丝在她眼中瞬间扩大了十倍不止。
她的《洞玄显微真诀》练得还不到家,目前这种程度用来接续人的髓丝只能说勉强够用。
花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将萧含光的腿重新接好。
最后一针缝完,都梁香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这整整三个时辰,她连施个净尘术的功夫都没有。
“断续丹有吗?”
“有。”萧含光被榕须丢到了地上,小腿被瞬息斩断带给他的冲击久久不曾散去。
平时砍别人是一回事儿,事情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有就吃一颗。”
都梁香擦了擦额间的汗,就径自回榕师的药室休息去了。
第二天,都梁香来到萧鹤仙面前,又问:
“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
一声倔强的冷哼溢胸而出。
“我自己能学会,不用你帮忙。”
都梁香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
萧含光素来面无表情的脸连日下来,也染上了一丝苦意。
他现在每日就干两件事。
一是活动自己失而复存的腿,看看是不是像以前一样灵活。
二就是苦口婆心地劝萧鹤仙。
“少主,你就跟都小姐服个软吧。”
“不可能!”
隔天萧含光只好压低声线劝都梁香。
“都小姐,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稍微说点儿软话哄他一下,揭过此篇吧。”
都梁香幽幽道:“难为你们主仆一心,偏我是个外人,本不是我错,为何要我低头。”
萧含光目送着都梁香走远。
等人离得远些了,才双手狂乱地抓了抓头发。
他倚在榕师坚实的枝干上,脑中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日萧遥的话。
死不了事情就不大……
死不了事情就不大……
死不了事情就不大……
他安心地闭了闭眼。
劝人他实在不擅长,还是就这样吧。
萧鹤仙苦熬了十几日,日日练习那该死的控针术,这一日见都梁香路过,正准备再次以同样的答复回道。
就见她突然换了一副笑模样,说了点儿别的。
“今日我就要走了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确定你还要待在这里吗?”
都梁香是想陪他玩些熬鹰的手段的,只是她忽然想到,萧鹤仙这么黏人,这段关系再往下发展下去也是麻烦,不若彻底断了。
本来就是送上门的,不玩白不玩,随便逗一逗罢了。
出了这十方绝境,都梁香可不想再和他们萧家有什么瓜葛了。
见微知着,那萧长老就是个蛮横无理的,想来他们家其他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就算他们家其他人不是这种行事风格,可又怎会不知那萧长老的脾性,故意挑了他来做操持退婚一事的长辈,何尝不是存了谈不妥就威逼的心思。
萧长老固然可恨,可他背后的指使调派之人,未必就不是个歹毒的了。
还是早早远离这一大家子的好。
既然没有把这段关系继续下去的打算,这人,也就没有继续调教下去的必要了。
何况……
都梁香以分魂感应秘术,感受了一下另一具分身的气息,小虞那具身体也已经成功突破金丹了。
这一趟十方绝境之行,她也算收获满满。
她的唇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浅笑。
更何况……她已经找到新玩具了。
萧鹤仙见都梁香眸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本来打定主意这回绝不轻易认输的决心也有些抻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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