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拒绝,任暴雨继续冲刷,直到所有人变成灵体,城市彻底沉入亡者之域。
我没有选择。
至少现在还没有。
但我做了另一件事。
我抬起左手,贴在自己心口。
心跳很重,带着紊乱的节奏。
然后,我用右手覆上孩子的额头。
两颗心跳隔着皮肉传递。
一下,又一下。
渐渐同步。
雨更大了,打在脸上生疼。我的衣服早已湿透,战术背心吸饱了水,沉得像铁。扳指还在左手上,沾了血,也沾了雨水,冰凉地贴着皮肤。
“我没想当归者……”
我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但我记得疼。”
这些不该存在的温度,早该被金手指清空……可它们一直藏在裂缝里。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头顶的二十个画面齐齐震颤了一下。那个穿白大褂的“我”皱了眉,似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可我知道。
疼是活人的证明。
听亡灵说话的人不该有感觉,可我还记得母亲死前握我手的温度,记得沈既白最后一次给我注射镇定剂时手抖的样子,记得唐墨被树根缠住时喊我名字的声音。
我不该记得这些。
可我记着。
地铁站台上的亡灵们终于有了反应。
它们缓缓低下头,像是行礼,又像是退让。
光幕开始暗淡,二十个“我”逐一熄灭,只剩最后一个还在闪动——那个将扳指插入心脏的我,正站在红雾弥漫的实验室里,背后是父亲的投影。
他张了嘴。
这一次,他说出了声。
“回来吧,望川。”
我没有看他。
我只是抱着孩子,慢慢站了起来。
双腿还在发抖,膝盖上的伤口渗出血水,混着雨水往下淌。格林机枪不知何时掉了,手术刀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人。
和一颗还在跳的心。
站台虚影缓缓旋转,雨滴在空中凝滞了一瞬。
然后,一道新的光幕撕开乌云。
画面里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城市,高楼林立,街道干净,阳光洒在公园长椅上。一个女人坐在那里,怀里抱着婴儿,轻声哼着歌。她抬起头,面容清晰。
是我母亲。
她没死那天的样子。
她笑着,眼角有泪。
她曾把药片藏在糖罐里,只为了让我说一句‘妈,我饿了’。
镜头拉近,婴儿的脸转向我。
那不是七岁的克隆体。
那是真正的我。
刚出生的我。
她低头亲了亲婴儿的额头,嘴唇动了动。
我看清了她说的话: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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