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之路,始于脚下。
古老的石阶蜿蜒向上,没入云端霞光之中。每一级石阶都温润如玉,看似普通,但当林凡与夜茉踏足其上时,便能感受到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祥和佛力,如同温暖的泉水般包裹而来,洗涤身心,安抚躁动。
这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浸润,一种同化。若心无杂念,诚心向佛,行走于此便如沐春风,可淬炼道心。但若心怀叵测,这无处不在的佛力便会如同照妖镜,映出内心深处的阴影,化作千钧重担,压垮神魂。
“问心阶……”林凡低语,感受到了这石阶的玄妙。他体内天帝权柄与秩序之瞳自然流转,将那试图深入探查的佛力柔和地阻隔在外,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既不过分排斥引起警觉,也不让其真正触及自身核心秘密。
夜茉则微微蹙眉,她的毒眸对这种纯粹的、浩大的正面能量有着本能的不适,那幽光在佛力笼罩下都黯淡了几分。她紧守心神,将一切寂灭相关的感知深深收敛,只维持着最基本的警惕。
两人拾级而上,步伐沉稳。
石阶两旁,云雾缭绕间,偶尔可见奇花异草,听闻梵唱隐隐。更有一些先他们一步踏上石阶的求法者,形态各异,有虔诚的人族僧侣,有化作人形的妖族,甚至还有一些气息纯净的自然精灵。他们或步履艰难,汗如雨下,显然内心执念颇重;或神色安然,步伐轻快,仿佛行走在极乐净土。
一切都显得如此祥和、正常,与守藏老僧描述的“早已非净土”大相径庭。
但林凡的秩序之瞳,却能看到那祥和表象之下,一丝丝极其隐晦、几乎与佛力本身融为一体的暗金色“锈蚀”痕迹,如同完美的玉璧内部细微的裂璺。这些痕迹遍布石阶,弥漫在云雾中,甚至隐约缠绕在一些求法者的身上,无声无息地影响着他们。
“表象越是完美,内里隐藏的污秽可能越是惊人。”林凡传音给夜茉,“跟紧我,不要被这表象迷惑。”
夜茉微微点头,毒眸扫过那些看似祥和的求法者,在她独特的视野里,其中几人的神魂光晕边缘,已然沾染了那不易察觉的暗金锈色。
行至半途,前方云雾稍散,露出一片较为开阔的平台。平台之上,盘坐着一位身披金色袈裟,面容俊朗,宝相庄严的年轻僧人。他周身佛光纯净,脑后甚至有一圈淡淡的智慧光轮,手中捻动着一串晶莹的佛珠,嘴角含着一抹悲天悯人的微笑。
见到林凡二人,年轻僧人睁开眼,目光温和地看来,单手竖掌:“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步履沉稳,心性澄澈,实乃与我佛有缘。贫僧慧明,于此静候有缘人,不知两位从何而来,欲往何处去?”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直透人心,仿佛能引动倾听者倾诉的欲望。
林凡心中冷笑,秩序之瞳瞬间看穿这僧人体内那看似纯净的佛光之下,隐藏得更深的一缕活跃的暗金“锈迹”。这慧明,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依照枯木戒指模拟出的、带着一丝向往与迷茫的求法者气息,微微躬身还礼:“弟子凡尘,携师妹夜茉,自东土而来,听闻灵山乃极乐净土,佛法无边,特来拜求真法,以求超脱苦海。”
他表现得如同一个标准的、渴望佛法的凡人修士。
慧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原来如此。东土至此,路途遥远,两位能安然抵达,足见佛缘深厚。只是……”
他话锋一转,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林凡和夜茉,那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灵山虽大,真法却非人人可得。需得心诚,志坚,且……根底清明。不知两位施主,可愿让贫僧以‘他心通’稍作探查,以明心迹,也好为两位指引正确的方向?”
他心通!
佛门六大神通之一,能感知他人心念!这慧明竟提出如此要求,显然是对林凡二人的来历起了疑心,或者,这本就是针对所有登山者的例行筛查?只是这筛查的背后,目的恐怕不再纯粹。
夜茉心中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林凡。若被“他心通”探查,他们的伪装恐怕瞬间就会被看穿!
林凡面上却适当地露出一丝犹豫与忐忑,仿佛担心自身杂念被高僧看破而羞愧,迟疑道:“这……高僧,弟子修为浅薄,心中杂念丛生,恐污了高僧法眼……”
慧明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无妨。佛门广大,渡一切可渡之人。心中有杂念,正是需要佛法洗涤之故。施主且放松心神便可。”
说着,他眼中泛起淡淡的金色涟漪,一股无形的、直指神魂本源的探查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朝着林凡蔓延而来。
危机迫在眉睫!
一旦被这力量侵入识海,不仅伪装会暴露,连他识海中的数据核心、天帝权柄、秩序之瞳等秘密,都可能被窥探到一角!
就在那“他心通”之力即将触及林凡眉心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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