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誓护花
邪眼暴君的巨爪悬在半空,阴影将叶凡与秦璐完全罩住。叶凡的后背已被兽爪撕开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青衫与血肉黏在一起,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却依旧将秦璐死死护在怀里。
秦璐靠在他渗血的胸膛上,意识已有些模糊。地狱之眼的红光灼伤了她的半边脸颊,原本娇俏的粉衫被血污浸透,软剑早就不知所踪,只有那支叶凡送的银簪还别在发间,此刻却被血黏得发亮。她想抬手摸摸叶凡的脸,指尖刚抬起便无力垂落,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
“别怕。”叶凡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低头,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血发,指腹触到她滚烫的皮肤,“有我在。”
话音未落,邪眼暴君的巨爪已带着腥风拍来。叶凡猛地转身,用后背硬生生扛住这一击!“咔嚓”一声脆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混着他压抑的闷哼,震得秦璐浑身一颤。他怀里的人突然挣扎起来,用尽力气想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叶师兄!你放开我!”秦璐的哭声撕心裂肺,眼泪混着血从眼角滑落,滴在他渗血的衣襟上,“让我挡……我是百花谷的人……我有……”
“闭嘴!”叶凡低吼着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忘了?你还欠我……一顿桃花酒。”他说着,突然发力,抱着她往旁边翻滚,躲开地狱之眼射来的红光。红光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焦黑的伤口,皮肉滋滋作响。
城墙的断口处,玉星儿与剑锋正被魔兽缠住,根本无法分身。玉灵儿的火鞭早已熄灭,她咬着牙用断鞭抽打着扑来的影狼,余光瞥见叶凡的惨状,急得目眦欲裂,却被一头雷蜥死死咬住手腕,动弹不得。
地狱之眼的肉瘤在空中缓缓转动,无数只眼睛同时锁定叶凡,触须轻轻摆动:“抓住那丫头,这小子自会求饶。”
邪眼暴君低吼一声,巨爪再次横扫,却故意避开秦璐,专朝着叶凡的四肢招呼。叶凡抱着秦璐左躲右闪,后背的伤口被蹭得鲜血淋漓,染得身下的城砖都红了一片。他的动作越来越慢,眼前开始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邪眼暴君的动作,像一头护崽的狼,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亮出獠牙。
秦璐突然不再挣扎,她抬起布满血污的脸,望着叶凡汗湿的下颌线,看着他紧抿的唇角渗出的血沫,突然笑了。那笑容混着血与泪,凄美得让人心头发紧。“叶师兄,”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在百花谷的桃树下……”
“记得。”叶凡喘着粗气,用身体挡住一头扑来的小魔兽,“你穿着粉裙子,摔进了……泥坑里。”
“那时候你说……”秦璐的声音越来越低,气息渐渐微弱,“说我像只……沾了泥的桃花……”
叶凡的眼眶猛地红了。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却不敢接话。他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她往城墙内侧推了推,自己则转身,迎着邪眼暴君的巨爪,举起了手中不知何时捡起的半截断剑。
“要杀她……先踏过我的尸体!”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断剑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却被他握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连伤口里渗出的血都染红了剑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漏下一缕,恰好照在他染血的侧脸,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燃着两簇不肯熄灭的火。
邪眼暴君被这股疯劲激怒了,巨爪高高扬起,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叶凡的头顶狠狠拍下——
秦璐看着那只落下的巨爪,看着叶凡挺直的背影,突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那是她一直藏着的、百花谷最烈的“焚心粉”。她拔开瓶塞,朝着邪眼暴君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将粉末撒了出去。
“叶师兄——!”
粉色的粉末在空中炸开,邪眼暴君猝不及防吸入几口,顿时发出痛苦的咆哮,巨爪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叶凡的断剑已刺向它的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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