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泉畔:情根深种
清灵泉的银光漫过石床,叶凡的睫毛在微光中轻轻颤动,像蝶翼破茧时的试探。意识从混沌中挣脱,最先涌入鼻息的是一缕熟悉的桃花香,清浅却温润,像极了秦璐总爱酿的桃花酒。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终定格在床边那抹粉裙上。秦璐趴在床沿睡着了,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鬓边的碎发被泉水的雾气打湿,贴在颊边,手里还攥着块拧干的布巾,显然是刚为他擦过手。
叶凡的心脏像是被温水浸过,又酸又软。他想起落霞岭的断腕之痛,想起黑气蚀骨的绝望,可此刻看着她疲惫的睡颜,那些痛楚仿佛都淡了许多。原来支撑他从黑暗中挣扎回来的,不只是报仇的执念,还有这份藏在心底的牵挂。
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发,才恍然记起右手已空。断腕处传来细微的麻痒,却不及心中那点酸涩来得真切。
“叶师兄?”秦璐似是被他的动静惊醒,猛地抬起头,睡眼惺忪的模样带着几分憨态,待看清他睁眼的瞬间,眼眶“唰”地红了,“你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难掩狂喜,起身时带倒了床边的药碗,青瓷碎裂的脆响在寂静的泉边格外清晰。“我去叫长老!”她转身就要跑,却被叶凡轻轻拽住了左手。
他的掌心还带着病后的微凉,指尖却很用力。“别去。”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陪陪我。”
秦璐愣在原地,回头望他。阳光透过泉边的灵植缝隙照进来,落在他苍白的脸上,那双曾盛满怒火与决绝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缱绻的暖意。她的心猛地一跳,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乖乖坐回床边,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你感觉怎么样?伤口疼不疼?灵力……”
“不疼了。”叶凡打断她的絮叨,看着她泛红的眼角,知道这些日子她定是担惊受怕,“灵力能运了,就是还弱些。”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让你担心了。”
秦璐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我听说你……”她哽咽着说不出“断腕”二字,只是攥紧他的手,“我从百花谷赶来时,长老说你可能……”
“可能再也醒不来,是吗?”叶凡替她说完,反手握紧她的手,“可我舍不得。”他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得像在立誓,“舍不得让你一个人。”
秦璐的眼泪掉得更凶,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抬手用袖子擦着脸:“谁要你舍不得……”话虽如此,嘴角却扬得老高,心底那点因担忧而揪紧的疼,此刻全化作了蜜糖般的甜。
两人静静坐着,清灵泉的水声潺潺,像在为他们伴奏。秦璐说起百花谷的药田重新种上了新苗,说起伯泽城的百姓又开始赶集,说起小白在幽灵谷被照顾得很好,唯独避开了落霞岭的惨烈与花瑶的昏迷——她不想让他刚醒就添堵。
叶凡安静地听着,偶尔应一声,目光始终没离开她的脸。看着她眉飞色舞地讲着琐事,看着她为小白的伤势好转而雀跃,看着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他突然觉得,或许失去右手并非全然是坏事,至少让他看清了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是什么。
“叶师兄,秦姑娘。”玄尘子与几位长老的声音在泉边响起,带着欣慰的笑意,“看来恢复得不错。”
长老们为叶凡把脉,又检查了断腕的恢复情况,皆面露喜色:“经脉已通,魔气尽散,只需再静养半月,便能下床了。”玄尘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中闪过了然的笑意,“你们聊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长老们识趣地退开,清灵泉边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接下来的日子,秦璐每日都来陪他。有时为他读宗门的典籍,有时给他带百花谷新制的药膏,有时就只是坐在床边,看着他运功疗伤。叶凡的气色日渐好转,能靠着床头说话了,偶尔还会逗她,看她脸红耳赤的模样。
一日,秦璐为他梳理头发,指尖触到他发间的碎发,轻声道:“等你好了,我教你种蔷薇吧?我新培育了一种,能开在冬天。”
叶凡望着铜镜里她认真的侧脸,笑道:“好啊。就是不知,有没有赏花的人。”
秦璐的指尖一顿,脸颊埋在他的发间,声音细若蚊蚋:“我陪你看。”
铜镜里,两人的倒影挨得很近,清灵泉的银光落在他们发间,像撒了把碎星。谁都没再说话,却都懂了彼此心底的意思——那些未说出口的牵挂,那些生死边缘的惦念,终究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长成了根深叶茂的情。
只是叶凡偶尔望着空荡荡的右肩,会想起落霞岭的瘴气,想起花瑶倒下的身影,想起被夺走的碧灵珠。他知道,这份安稳只是暂时的,九幽的阴影仍在,而他,必须尽快变强,强到能护住身边的人,强到能夺回失去的一切。
但此刻,他只想握紧手中的温度,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平静。窗外的灵植开得正好,像在预兆着,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总有一份情,能在岁月里,安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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