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冰冷的山洞内,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王魁手中那块暗金色的“金鳞令”,在藤蔓缝隙透入的惨淡天光下,闪烁着幽冷而诡异的光芒。令牌正面那条欲要腾空而起的金色鲤鱼,鳞片分明,尾部矫健有力,似乎随时会挣脱令牌的束缚,跃入未知的命运。背面的古篆“鳞”字,更是如同烙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金鳞阁的令牌!”沈惊鸿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刺破了山洞内短暂的、因父亲苏醒而带来的暖意。她一步上前,惊鸿剑虽未出鞘,但那凌厉的杀意如同实质,狠狠锁定了被石磊死死按在冰冷石壁上的卫子期!“卫子期!你还有什么话说?!”
怀疑、警惕、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从四面八方射向卫子期。王魁、二狗、三驴脸上的劫后余生瞬间被惊惧取代,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钱伯护在沈千山身前,浑浊的老眼也充满了戒备。连气息刚刚平稳、意识尚且模糊的沈千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冰冷敌意,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了一下,发出微弱的呻吟。
卫子期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密的光。他试图挣扎,但石磊那铁钳般的大手纹丝不动。他看着沈惊鸿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看看王魁手中那块要命的令牌,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度的恐慌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荒谬感。
“我……我不是!我没有!”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拼命摇头,“这令牌……这令牌是我在地宫里捡的!就在……就在我躲藏的那个角落旁边!我看着稀奇,就……就顺手揣怀里了!我真不知道它是金鳞阁的东西!更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啊!”
“捡的?”沈惊鸿冷笑一声,眼中寒光更盛,“在皇城禁地、布满怪物的地宫里,你恰好捡到了金鳞阁的令牌?卫小公爷,你这运气,是不是也太‘好’了点?!”她根本不信这拙劣的借口。这令牌的出现,瞬间将他之前所有关于赌债、布防图的辩解都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
“我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卫子期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我要是金鳞阁的人,或者跟他们有勾结,刚才在河滩上,他们早就该认出我,放我走了!何必连我一起射杀?那怪物追来的时候,我也差点被踩死啊!我图什么啊我?!”
(契约沈惊鸿 --> 苏瑶光)
‘冰疙瘩!他在狡辩!令牌出现在地宫,绝非偶然!’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未必。地宫复杂,令牌来源存疑。河滩遇袭是真。当务之急,逼出实情。’
苏瑶光的意念依旧冷静,如同在纷乱线团中寻找线头。卫子期在河滩上差点被射杀是事实,若真是金鳞阁重要人物,那些杀手不会不顾他的死活。这令牌……或许另有玄机。
“图什么?”沈惊鸿上前一步,剑柄几乎抵到卫子期的咽喉,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图打入我们内部?图借机接近,探听消息?或者……图我爹?!”她最后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卫子期浑身一颤!
“我没有!我对沈世伯只有敬重!绝无加害之心!”卫子期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委屈,甚至带着一丝被侮辱的愤怒,“我卫子期是混蛋!是纨绔!但我不是畜生!沈家对我卫家有恩!我爹常说,没有沈世伯当年在边关替他挡下那一箭,就没有我们卫家今日!我就算再不是东西,也做不出恩将仇报、落井下石的事!”
他的声音在狭窄的山洞里回荡,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嘶哑和悲愤,竟有几分令人动容的真切。尤其是提到沈千山对卫家的恩情时,那份激动不似作伪。
山洞内紧绷的气氛,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恩情”之说,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凝滞。王魁等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准了。石磊按着卫子期的手,力道也下意识地松了一分。
就在这时——
“咳……子期……”一声极其虚弱、沙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呼唤,从钱伯身后响起。
是沈千山!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虽然依旧浑浊无神,却艰难地转动着,似乎在黑暗中搜寻着。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爹!”沈惊鸿瞬间抛开卫子期,扑到父亲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爹!您感觉怎么样?”
“世伯!”卫子期也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地看向声音来源。
沈千山的手极其微弱地反握了一下沈惊鸿,目光却艰难地聚焦在卫子期模糊的身影上,嘴唇翕动着,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令……令牌……是……是信物……去……去……西郊……百……百草……”
话未说完,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头一歪,再次昏厥过去!气息虽然比之前平稳,但显然刚才的清醒和说话,已是极限。
“爹!爹!”沈惊鸿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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