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地狱的丧钟,每一下都狠狠砸在石室厚重的石门上,也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整个石室在这狂暴的冲击下剧烈震颤!穹顶镶嵌的夜明珠光芒摇曳,灰尘簌簌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死亡的沙雨!门外那冰冷肃杀的威胁,如同寒冰利刃,穿透石门,刺入骨髓!
“交出金鳞令和沈千山!否则,鸡犬不留!”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石室,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唯有石门处传来的恐怖撞击声,如同重锤,不断敲打着濒临崩溃的神经!
沈惊鸿如坠冰窟!父亲临终前那声撕心裂肺的指认——“玄蛇之毒!金鳞公子!”——还在脑海中疯狂回荡,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灵魂!滔天的恨意、被愚弄的愤怒、以及父亲刚刚离世的巨大悲痛,瞬间化作焚尽一切的烈焰,在她胸腔里轰然炸开!
“卫!子!期!”她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那个脸色惨白、如同被抽去魂魄的身影!惊鸿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红芒,凌厉的杀意如同实质的风暴,瞬间将卫子期彻底淹没!剑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刺他的咽喉!“我要你偿命!!!”
这一剑,快如闪电,狠绝无情!凝聚了她所有的恨意与悲痛!誓要将这欺骗他们、毒害父亲、引来追兵的元凶碎尸万段!
“不!不是我!世伯他……”卫子期面对这夺命一剑,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他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冤屈和难以置信!他想躲,想辩解,但沈惊鸿的剑太快!太狠!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彻底笼罩!他甚至能感觉到那灼热剑气刺破皮肤的剧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剑尖即将洞穿卫子期咽喉的刹那——
“嗡——!”
一声比之前更加宏大、更加悠远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石室中央响起!这声音仿佛来自地心深处,又像是九天之上的梵唱,瞬间压过了石门处的撞击声和沈惊鸿的剑啸!
嗡鸣的源头,正是那尊托举着粗陶酸菜坛子的老者雕像!
只见雕像腰间药锄柄尾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金珠,骤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光芒如同液体般流淌而下,瞬间包裹了整个药锄,进而蔓延到雕像全身!那粗陶坛子在金光的映照下,仿佛活了过来,坛口隐隐有氤氲的雾气升腾!
与此同时,掉落在地上的那块暗金色金鳞令,也仿佛受到了召唤,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令牌上那条浮雕的金色鲤鱼,鳞片翕张,尾部剧烈摆动,竟似要从令牌上挣脱而出!
一明一暗两道金光,如同两条苏醒的巨龙,瞬间在空中交汇、碰撞!
“咔哒哒哒——!!!”
一阵更加剧烈、更加密集的机括运转声,从石室地下、从四壁、甚至从穹顶深处轰然响起!仿佛有无数沉睡的巨兽被同时唤醒!整个石室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左右摇晃、上下颠簸!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
“啊——!”
“地龙翻身了!”
王魁、二狗、三驴被晃得东倒西歪,惊叫连连,死死抱住身边的药柜或玉缸才没摔倒。
石磊也站立不稳,连忙护住石床上沈千山的遗体。
钱伯和小安子更是滚作一团。
连杀气腾腾的沈惊鸿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晃动打断了必杀的一剑,身形一个趔趄,剑尖擦着卫子期的脖颈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卫子期则被狠狠甩飞出去,撞在冰冷的石壁上,痛哼一声,头破血流!
唯有苏瑶光!她的身影在剧烈的晃动中如同扎根于磐石!清冷的双眸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芒,死死锁定那金光爆发的雕像和金鳞令!她的精神力如同最敏锐的探针,捕捉着地下传来的、复杂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机括运转轨迹!
(契约苏瑶光 --> 沈惊鸿)
‘不是地震!是机关!整座石室……在移动!令牌与金珠共鸣!雕像……是关键!’
她的意念如同惊雷,瞬间劈开了沈惊鸿被仇恨和悲痛充斥的脑海!
移动?!整座石室在移动?!这匪夷所思的念头让沈惊鸿心神剧震!她下意识地看向那尊金光流转的雕像,看向那个被金光包裹、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的粗陶酸菜坛子!
“酸圣显圣!地宫移位!神仙手段啊!”王魁在剧烈的颠簸中,死死抱着那个巨大的玉腌菜缸,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激动得涕泪横流,对着雕像疯狂磕头(虽然磕得东倒西歪),“信徒王魁叩谢酸圣垂青!救我等于水火!信徒回去定当……”
他话未说完——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从石门方向传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断裂声!
那扇厚重无比、承受了无数次撞击的暗青色石门,终于不堪重负,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从外面硬生生轰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碎石混合着扭曲的门轴碎片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入!
烟尘弥漫中,一个高大魁梧、身披玄黑色重甲的身影,如同地狱爬出的魔神,当先踏入了石室!他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沾满石屑的乌金战锤!冰冷的金属面甲下,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暴戾和贪婪的猩红眼眸!正是先前在岔路口率领黑衣骑士的那个头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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