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的“兵器摇滚乐”还在荒腔走板地叮当作响,如同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终局敲打着诡异的节拍。驼队在狭窄阴暗的巷道中疾行,浓重的血腥味和若有若无的邪气,越往深处,越是粘稠得令人窒息。
沈惊鸿赤足踏在染满污秽的石板上,足下金红纹路无声流淌,每一步落下,都仿佛有微不可察的涟漪扩散,精准地指引着方向。怀中妹妹的啼哭已止,小家伙似乎耗尽了力气,小脸苍白,蜷缩在襁褓里沉沉睡去,只有眉心那点红痕依旧鲜艳夺目。苏瑶光紧随其后,手中紧握着那枚冰冷沉重的血狼令,幽绿的狼眼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石磊如同沉默的铁塔,朴刀染血,警惕地护卫在侧翼。乌尔汗带着几名最悍勇的护卫断后,刀疤脸上混杂着疲惫和决绝的凶悍。阿娜尔大祭司的深褐色毡车被严密护卫在中央,门帘紧闭,只有偶尔泄出的冰冷气息,显示着车内人内心的波澜。
前方,一座由巨大黑色岩石垒砌、形似匍匐巨狼的建筑轮廓在巷道尽头显现。狼口大张,形成一道幽深黑暗的拱门入口,门口两尊滴血的狼牙石雕狰狞欲噬。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邪气核心——血狼堡!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黑暗邪气,正是从这里如同毒雾般源源不断地弥漫出来!
“戒备!”乌尔汗低吼,声音在压抑的巷道里显得格外嘶哑。
拱门内一片死寂的黑暗,仿佛巨兽吞噬一切的咽喉。沈惊鸿停下脚步,赤金色的眼眸穿透黑暗,清晰地“看”到门后潜藏的杀机——数十道带着浓重血腥和邪异气息的身影,如同石雕般埋伏在门廊两侧的阴影里,手中的弯刀淬着幽蓝的毒光,呼吸绵长而冰冷。
她足尖在石板上一顿!
嗡……
一声轻响。
一点微弱的金红光芒如同火星溅落,瞬间没入石缝,消失不见。
下一刻!
“啊——!”
“什么东西烫我?!”
拱门内骤然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惊叫和痛呼!埋伏在两侧的“血牙”死士只觉得脚下的石板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皮靴瞬间被灼穿,脚板传来钻心的剧痛!精心准备的埋伏阵型瞬间大乱!
“冲!”乌尔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混乱,咆哮着率先冲入拱门!护卫们怒吼着紧随其后,刀锋狠狠劈向因脚伤而动作迟滞的敌人!
沈惊鸿护着苏瑶光,如同鬼魅般飘入。赤足踏过之处,滚烫的地面迅速冷却。她甚至没有多看那些陷入混乱的“血牙”死士一眼,目光穿透幽深的前厅,死死锁定邪气最浓郁的方向——正殿深处!
“拦住他们!”一个气急败坏的嘶吼从正殿方向传来,是巴鲁!他巨大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脸上还残留着鼻涕泡的粘腻感,脚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显然昨夜灼伤的脚板并未痊愈,此刻看着沈惊鸿等人,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他身边,数十名气息更加凝练、眼中闪烁着邪异红芒的“血牙”精锐如同鬼影般扑出!他们动作迅捷,配合默契,显然比门口的杂兵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保护大祭司!挡住他们!”乌尔汗怒吼,带着护卫们死死顶住这波精锐的冲击!金铁交鸣声、怒吼声、惨叫声瞬间在空旷阴森的大殿前厅炸响!石磊朴刀如龙,卷起一片腥风血雨,死死守住通往正殿的通道,但敌人实在太多太强,防线岌岌可危!
沈惊鸿没有停留。她抱着妹妹,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金红光影,绕过激烈的战团,直扑正殿大门!苏瑶光紧随其后,手中血狼令幽光闪烁。
“休想!”巴鲁咆哮着,巨大的身躯如同战车般撞开挡路的护卫,车轮巨斧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再次斩向沈惊鸿的后背!这一次,他学乖了,斧刃上缠绕着浓郁的血光,显然是某种邪术加持!
沈惊鸿头也未回,抱着妹妹的左手纹丝不动,空着的右手向后随意一拂!
嗡!
一层粘稠如胶、带着浓郁酸腐气息的无形力场瞬间在她身后凝聚!
巴鲁的巨斧再次陷入这诡异的“酸醋沼泽”,狂暴的力量被层层消解!斧刃上的血光与力场接触,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竟有被中和消融的趋势!
“又是这鬼东西!”巴鲁又惊又怒,感觉自己的斧头像是砍进了一缸发酵了百年的老陈醋,又黏又酸,力量被卸得七七八八!更让他憋屈的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酸味直冲鼻腔!
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
“咿呀?”
沈惊鸿怀中的妹妹,不知何时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她似乎被巴鲁巨大的嗓门和狰狞的样子再次吵醒,小脸上带着被打扰清梦的不悦。她伸出小胖手,对着那个因为用力过猛而身体前倾、姿势别扭的疤脸巨汉,虚空……勾了勾小手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
但巴鲁那庞大如熊的身躯,突然不受控制地猛地向前一个趔趄!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瞬间缠住了他的身体,猛地向前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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