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郡王苏昱每日准时前往驿馆“问诊”,成了京城一道奇特的风景线。他不得不忍着屈辱,当着众多围观百姓的面,接受徐三味那套神神叨叨的“望闻问切”,以及王魁在一旁挤眉弄眼的“殷勤服务”。那颗巨大的粉色“安神定魄丸”更是成了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每次都要当着众人的面,由护卫艰难地“品尝”一部分,美其名曰“验药”,实则丢尽了颜面。
更让苏昱憋屈的是,徐三味开的“药方”越来越离谱。今日是“晨露煎茶”,明日是“向阳处的蚯蚓焙干研末”,后日甚至要他“于月圆之夜,赤足立于庭院,吸纳太阴精华一个时辰”……偏偏徐三味每次都能将他反噬发作时的细微感受说得精准无比,让他既惊且惧,不敢不从,只能一边在心里将徐三味千刀万剐,一边硬着头皮照做。
王魁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郡王如今被徐三味耍得团团转,心里乐开了花,干活也更加卖力,吆喝起来中气十足:“瞧一瞧看一看了啊!连郡王爷都天天来我们这儿打卡…呃,是问诊!效果显着,童叟无欺啊!”
徐三味的“神仙”名声,随着郡王的“亲身示范”,达到了顶点。连带着,那些被苏瑶光“不小心”泄露给都察院的、关于靖安郡王与沈墨砚勾结“影渊”、图谋玄冰魄乃至龙脉的零散证据,也开始在朝野上下悄然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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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风向悄然转变。
往日里依附沈墨砚或保持中立的官员,察觉到山雨欲来的气息,开始变得沉默或悄然疏远。几位以刚直闻名的御史,接连上书,或弹劾沈墨砚结党营私、纵子行凶,或质疑靖安郡王与江湖邪恶势力往来过密,要求彻查。
沈墨砚称病的借口,已然摇摇欲坠。
这一日大朝会,沈墨砚终于无法再“病”下去,脸色阴沉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他试图反击,指使党羽再次弹劾沈惊鸿“身份可疑”、“挟持郡王”,并反咬苏瑶光“任用私人”、“扰乱朝纲”。
然而,他话音刚落,都察院左都御史李纲,那个连先帝都能骂得狗血淋头的倔老头,颤巍巍地出列了。他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响彻大殿:
“老臣,有本奏!”
“臣,参劾当朝首辅沈墨砚,十大罪!”
“一,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排除异己!”
“二,纵容其子沈玉书,贪墨河工款项,草菅人命!”
“三,勾结北地蛮族,意图不轨!”
“四,私蓄‘暗影卫’,训练死士,图谋犯上!”
……
“九,与靖安郡王苏昱合谋,派遣‘暗刃’杀手,于京畿之地截杀有功之臣沈惊鸿,抢夺国之重宝玄冰魄!”
“十,窥伺龙脉,意图颠覆社稷,其心可诛!”
李纲每念一条罪状,便展示一部分对应的证据抄本或证人口供(部分来自被徐三味“糖丸”撬开嘴的刺客),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尤其是最后几条,涉及勾结江湖势力、截杀功臣、窥伺龙脉,更是如同重磅炸弹,将整个朝堂炸得鸦雀无声!
沈墨砚脸色煞白,身体微微摇晃,指着李纲,嘴唇哆嗦着:“你…你血口喷人!伪造证据!”
苏瑶光端坐帘后,声音清冷如冰:“沈相,李御史所列罪状,桩桩件件,皆有据可查。人证、物证、口供俱在,岂是‘血口喷人’四字可以搪塞?莫非沈相以为,这满朝文武,天下百姓,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她目光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百官,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沈墨砚身上:“沈墨砚,你还有何话说?”
“臣…臣冤枉!”沈墨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定是有人构陷!是长公主!是沈惊鸿!她们联手构陷于臣!”
“构陷?”苏瑶光冷哼一声,“那便请沈相解释一下,你府中密室暗格内,与靖安郡王往来密信,以及调动‘暗影卫’的手令,又是何人所‘构陷’?”
沈墨砚如遭雷击,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苏瑶光!他自认将那些东西藏得万无一失,她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青鸾和她麾下那些无孔不入的幽光猎人的功劳。在沈惊鸿吸引绝大部分火力的时候,苏瑶光早已派人暗中潜入了防守相对空虚的沈府,拿到了最关键的铁证!
大势已去!
沈墨砚瘫软在地,面如金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苏瑶光不再看他,声音传遍大殿:“首辅沈墨砚,罪证确凿,天理难容!着,革去一切官职爵位,押入天牢,候审!其党羽,由三司会审,严惩不贷!靖安郡王苏昱,涉案其中,即刻禁足府中,不得外出,听候发落!”
命令一下,殿外侍卫立刻涌入,将瘫软如泥的沈墨砚架了出去。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明白,这天,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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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快传遍京城。
百姓欢呼雀跃,称颂长公主殿下英明,铲除了祸国殃民的大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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